後卻還怎麼去向邢岫煙求助?
妙玉微微一咬櫻唇,斷然道:“晚上我就修書一封,讓家裡派人送些銀兩過來!”
雖然她極不情願向家裡低頭服軟,可事到如今也顧不得許多了。
“哎呦!”
靜儀還沒說什麼,旁邊兩個僕婦已然大喜過望,這個道:“姑娘可算是想通了!”
那個道:“姑娘聖明,早就該怎麼做了!”
靜儀也是暗暗鬆了口氣,下意識抬眼望向門外,不想隱約瞧見門後有個人影,再要細看時卻又不見了蹤跡。
與此同時。
焦順快步走出了小巷,卻沒有急著上車,而是在路邊皺眉沉吟。
“焦大人。”
這時一個人賊眉鼠眼的湊了上來,點頭哈腰的拜謝道:“多謝大人方才高抬貴手。”
見來者正是方才的閒漢頭領,焦順倒也並不覺得奇怪,微微一揚下巴,居高立下的問:“誰指示伱來的?”
“這個……”
“嗯?”
那閒漢略一遲疑,見焦順面色微沉,忙陪笑道:“是薔二爺,是寧國府的薔二爺找到了我哥哥,讓我們教訓教訓那小尼姑!”
“賈薔?”
焦順一琢磨也便恍然了,怪道尤氏先前突然出面替賈薔說情,讓賈薔得以留在京城。
他回頭掃了眼巷子口,壓著嗓子道:“以後不要再暴露行跡了,讓你的人去盯緊附近的民信局,把她們要寄送的書信設法扣下來就好。”
民信局就是古代的民間郵局,始於大明永曆年間,至今已經遍佈夏朝南北各地。
妙玉身邊只有兩個僕婦一個丫鬟,除了邢岫煙之外,在京城也沒有可以託付的親朋故舊,想要寄出家書自然就只能透過民信局。
一來一往怎麼也要月餘,而且路上有所耽擱也是常事,等她們發現不妥,應該已經是兩三個月後了,到時候妙玉手上也該彈盡糧絕了。
屆時……
“這……”
那閒漢一愣,覺得眼前這位爺當真是脫了褲子放屁,若要針對那小尼姑,方才又何必跳出來擋橫?
焦順一挑眉::“怎麼?是辦不了,還不是不想辦?”
若不是這假尼姑屢屢出言不遜,焦順原本也只是想看她的笑話罷了,倒沒有要落井下石的意思,可誰讓這假尼姑不長記性,非要禍從口出呢?
“辦得了、辦得了!”
那閒漢忙拍著胸脯保證:“大人放心,小的一定把那家書給您送到家裡去!”
焦順隨手翻出張一百兩的銀票,又許諾日後還有重賞,這才在那閒漢的千恩萬謝聲中乘車而去。
晚上他還要在尤氏、李紈之間趕場,可不敢在這裡耽擱太久。
…………
是夜。
乾清宮內。
隆源帝批閱完最後一份票擬,邊起身活動筋骨,邊隨口問道:“禮部的案子可有什麼進展?朕怎麼未曾見到三法司的奏報?”
“這……”
戴權微躬著身子,笑道:“老奴不敢妄議朝政。”
“這算什麼朝政?”
隆源帝嗤鼻道:“不過是一群腐儒妄圖螳臂擋車罷了!”
戴權也不敢附和,只能陪著訕笑了兩聲,然後才謹慎的揣測道:“依老奴妄斷,或許是因為三法司想要查明真相之後,再一併奏報。”
“呵呵,若真是如此就好了。”
隆源帝又伸了個懶腰,神采奕奕的從御案後繞出,志得意滿的道:“不急,朕有的是時間跟他們耗。”
說是不急,可緊接著卻又下令道:“傳朕口諭,讓焦暢卿每日具本奏報,事無鉅細不要有絲毫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