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輕女的,莫為了一個狠心人壞了大家的興致,咱們還是繼續打牌、繼續打牌吧。”
有了這個臺階,賈迎春又在旁邊順勢一扯,賈寶玉這才悻悻的坐了下來。
等到牌局再起,林黛玉仍是一副神思不屬的樣子,薛寶琴見這樣也不是個辦法,便主動找了話題與她攀談:“林姐姐,焦大哥果真十分寶愛女兒?”
“那是自然。”
林黛玉下意識答道:“一是因邢姐姐愛屋及烏,二來小初夏也生的喜慶可人,莫說是焦大哥,我每回去了也忍不住逗弄一番呢。”
寶琴順勢又問了些焦家的事情,常來常往的林黛玉自是對答如流。
旁人倒不覺如何,只探春心下愈發焦躁。
雖說林黛玉都是撿焦順不在家的時候造訪,但比起自己來,仍然算是近水樓臺,倘若……
她一咬牙,暗暗決定儘快和焦順攤牌,那怕是透過趙姨娘做中間人,也再所不惜。
…………
趙姨娘的廂房內。
穿著花馬甲的趙姨娘一條腿踩著腳踏,一條腿蜷在床上,手裡捧著個針線簸箕,邊有一搭無一搭的納鞋底,邊對圓桌旁的趙國基道:“如今好容易三丫頭掌了權,你也別總窩在家裡養著,好歹先去她那兒領個缺——這肥水總不能都便宜了外人吧?”
一臉病容的趙國基只是訕訕苦笑,卻不答話。
趙姨娘見狀便把鞋底往簸箕裡一丟,惱道:“瞧你這窩囊樣兒!你怕個什麼?都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那鳳辣子當家的時候,還不是先撿著她的人吃香喝辣?她做的初一,咱們就做不得十五?”
趙國基臉上越發苦了,支吾道:“我不是怕,是這病……咳咳咳,這病一直沒好,怕是應不了差。”
“糊塗!”
趙姨娘眉毛一立,原本狐媚的五官,愣是擠出些高高在上來:“應不了差怕什麼?難道這府裡吃空餉的事兒就少了?你先掛個名兒,往後任事不用理,該你的那份兒讓人給你送家去不就成了?”
見姐姐一再催逼,趙國基逼不得已,只得吐露實情道:“三姑娘如今雖得勢,可女兒掌家總不是長久之計,且不說過了年薛姑娘就要嫁進來了,只說三姑娘自己也大了,一兩年就要出閣,到時候……”
“你管那麼多呢!”
趙姨娘不耐煩的打斷了趙國基,她原是想給孃家兄弟謀點好處,誰成想這個弟弟油鹽不進,真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她一時真想撂挑子不幹了,但畢竟趙家的香火還要趙國基來繼承,於是強忍著性子呵斥道:“沒囊氣的東西!等三丫頭嫁出去,環兒不就頂上來了?”
聽到姐姐提起自己那外甥,趙國基臉上的表情頓時又豐富起來。
他沒病之前的差事,就是在賈環身邊領班當差,對這外甥的根底,他比誰都知道的清楚,若說寶玉是爛泥扶不上牆,那賈環就是糞土之牆不可汙了。
“怎麼?”
見弟弟一副不敢苟同的樣子,趙姨娘越發惱了,拿起鞋底作勢欲丟,臨出手又想到弟弟大病未愈,於是作勢掄圓了砸在床上,罵道:“別人瞧不上環哥兒,連你也瞧不上他?我實話告訴你,他過陣子就要去工學裡當差了,等廝混幾年弄個官兒噹噹,看這府裡還敢小瞧咱們?!”
“環哥兒要去工學?”
趙國基詫異道:“不是說寶二爺……”
“他去他的,難道我環哥兒就去不得了?!”
趙姨娘瞪了趙國基一眼,洋洋自得道:“往後誰在裡面吃得開,還兩說著呢!”
瞧她話裡有話,趙國基還待追問究竟。
但趙姨娘便是再蠢,也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能說,於是敷衍了兩句,又起身道:“先別說這些,走,我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