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畜力不足,所以不敢裝滿。
而潘又安挑著盞燈籠站在最前面,正招呼雜役們依次上前,引導馬車駛入寧榮街。
遠遠看著這一幕,來順愁的直嘬牙花子。
失策了
這街上也沒個揹人的地方,就算想打潘又安的悶棍,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你還行不行了?”
他正發愁呢,旁邊焦大卻是滿臉不耐,抬手指著潘又安道:“要再不弄他,焦爺爺可就不伺候了。”
男人怎麼能說不行?
再說眼下也沒有認慫的餘地,焦順一咬牙,低喝道:“走,弄他!”
說著,摸黑貼牆往前湊了二十幾步,發現潘又安身邊只餘下最後一隊雜役,而且恰是張炳、趙益二人。
來順心下暗道一聲‘天助我也’,又往前欺了十幾步,突然揚聲招呼道:“潘管事,我們過來了,你看該怎麼安排活兒。”
潘又安從聲音認出是來順,也沒多想,就提著燈籠尋了過來。
來到二人面前,他板著臉正要開口,卻忽見來順往自己身後一指,驚呼道:“咦,那是什麼?!”
潘又安下意識的回頭,卻見後面空蕩蕩的,並無任何異狀。
與此同時,就覺腦後風聲襲來,卻是來順趁他回頭,一毯子劈頭蓋臉的砸下,當場就把潘又安拍倒在地!
不等潘又安掙扎,來順又把毯子一撥,展開約有丈許見方,將他整個人罩在下面,然後用膝蓋頂在他腰上,對準腰眼就是一拳!
“啊!!”
潘又安登時發出了悶悶的慘叫聲。
“狗c的玩意兒!”
這時旁邊焦大也破口大罵:“叫你剋扣你焦爺爺的嚼用,瞧老子今兒打不死你!”
他一面鬚髮皆張、聲嘶力竭的罵著,一面還不忘踩滅地上的燈籠。
這一看就是打悶棍的行將!
來順也不管潘又安如何慘叫,配合著焦大的怒罵又連錘了十幾拳,這才收束了力道。
抬頭看向街口,就見張炳、趙益正蹲在地上,把毯子鋪開了又疊上,疊上了又鋪開,滿滿都是掩耳盜鈴的既視感。
呵呵
他們顯然是想置身事外,可卻不知道,這種選擇本身就已經站隊了,事後只要稍加引導,幫他們辨明敵我,應該就可以讓他們說出對自己有利的證詞。
正自得意,卻聽焦大不滿道:“這就完了?”
來順衝他聳聳肩,用口型道:“總不能真把他打死吧?”
“嗤”
焦大鄙夷的一撇嘴,然後在來順身邊慢慢蹲下,把手伸進毯子裡。
也不知他怎麼弄得,潘又安立刻發出了殺豬似的尖叫聲,聽起來倒比方才還要淒厲。
“小子”
就聽焦大嘿嘿笑道:“焦爺爺如今雖然老了,可還有的是法子,能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要是不信,儘管去找那……那誰來著?不管了,反正你隨便找人告狀,看咱們爺倆誰玩兒的過誰。”
說著,給來順使了個眼色,示意來順按計劃行事。
等來順悄悄起身,退出十幾步遠,他這才從毯子底下抽出了右手。
又過了片刻,潘又安才蠕動著翻身坐起——這廝臉上竟沒什麼傷口,卻是被砸倒之後,就急忙護住了英俊的面孔。
看到蹲在一旁的焦大,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手腳並用的爬出幾步,剛想站起來,卻見身前多了兩條長腿。
抬頭再往上看,卻不是來順還能是哪個。
潘又安臉上閃過猙獰的怨毒,不過很快又低頭掩飾了起來。
這來順在大街上都敢公然行兇,此時若再刺激對方,不知道又要吃多少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