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坐在鞦韆上,在武植的推動下盪著鞦韆。以一種漫不經心的狀態,任由細碎的微風吹拂臉頰,在這日落時刻,為他帶來幾分清幽的涼爽。
片刻之後,武松嘴唇翕動,率先說出了幾個字:&ldo;大哥,好久不見。&rdo;
武植聞言,點頭回道:&ldo;好久不見。&rdo;
事實上,明明兩人才不過月餘未見。
比起曾經武植在清河縣時,武松在外兩三年不歸,這月餘的時間根本不算什麼。
然而此刻,無論是武松,還是武植,其實都很清楚,這一次月餘時間的分別,遠比從前的一年兩年更讓他們的關係生分。
兩人都變了很多。
就是這月餘的時間,武松那原本嫉惡如仇的性子,有了沉澱,變得沉穩了。
而武植,在武松的視角下,整個人猶如脫胎換骨,不再似從前那般板正憨厚,而是渾身上下都透出了一種不動聲色的從容和淡然。
日落夕下,鞦韆旁的高大樹木遮住了一部分霞光,落下的陰影籠罩在武植的身上,讓他整個人置身於陰影之中。
而武松,則是站在光暈下,身上不見一絲樹影的斑駁。
曾經關係最為親近的兩兄弟,此刻彷彿一個在暗,一個在明。而坐在鞦韆上的付臻紅,位於這明與暗的交界裡。
這時,婢女秀秀走了過來,他對武植行了個禮,喊了一聲主子之後,轉而看向鞦韆上的付臻紅:&ldo;公子,晚膳已經備好了。&rdo;
付臻紅嗯了一聲。
武植推鞦韆的手停了下來。
付臻紅站起身,說道:&ldo;先用膳吧。&rdo;
……………
飯桌上。
武植與付臻紅坐在一邊,武松坐在武植和付臻紅的對面。
從前武植與武松吃飯時,並不會奉行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然而眼下,兩人吃著飯,都沒有開口說話。
武松是因為心裡想著事。
而坐在付臻紅左側的武植,則是因為將心思放在了為付臻紅夾菜上。
這些日子的相處,足夠武植摸清什麼樣的口味,潘金蓮會喜歡,什麼樣的菜潘金蓮會多吃幾口。
對於武植的夾菜,付臻紅從不會拒絕。
因為對方確實是每一次,都會在最恰當的時候,將他最想吃的食物,精準無誤的夾到他的碗裡。
除開在清河縣一開始的神經質,正常情況下的武植,在對待付臻紅的態度上,完全可以說是體貼入微。
只要他一直保持冷靜,控制住心底深處那被關押在牢籠裡的野獸,付臻紅也願意在與他維繫現在這種伴侶關係的前提下,將他攻略下來。
此時,坐在付臻紅和武植對面的武松。
他垂著眼眸,吃著碗裡的飯菜,卻只覺得是味同嚼蠟。
他沒有抬眼看向桌對面的大哥和潘金蓮。
大哥和潘金蓮之間,有一種他無法融進的氛圍。他能感覺得出來,比之在清河縣時,大哥和潘金蓮的關係變得更親密了。
在清河縣那會兒,潘金蓮和他的大哥看似親近,但是潘金蓮的眼眸深處,是疏離的,流轉著一種旁人無法觸及的冷淡。
好似有一層霧,將潘金蓮與他們這些人隔絕在兩端。
但是現在,武松發現潘金蓮眼眸深處的那種疏冷,散去了很多。就像是大哥站在了這層霧的前方,而潘金蓮,伸出了手,穿過薄霧,握住了大哥的手。
他雖然並未從霧中走出來,卻在拉著大哥讓大哥慢慢歸屬於他。
武松自己也說不出來,為何腦中會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