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民和孟副區長走在隊伍最前方,身後是浩浩蕩蕩的人群。 眾人漫步在防護林的邊緣,近距離接觸這些樹木。 考核隊員時不時低下頭奮筆疾書,記錄著042治理區各種資訊。 孟副區長語氣中帶著驕傲,向眾人介紹道: “從西往東,我們總共種植了上千畝的保安林,包括扁柏、轅樹、羅投松、柳杉、蔓荊等十多種適宜樹種。” “在大量定性和定量研究實驗基礎上,我們提出了各種保安林的最適宜樹種,最終才選擇這十多種優秀樹種。” “這些樹種大多價值不菲,最珍貴的甚至高達每棵數萬華國幣。” 謝懷民眯了眯眼睛,開口道:“孟區長,你剛剛說什麼?” 孟副區長愣了愣,下意識開口道:“高達每顆數萬華國幣啊,怎麼了?” “不是這一句,我是說上一句。”謝懷民搖了搖頭,“你管它們叫做保安林?” “雖然我不是專業的治沙人士,但據我所知,‘保安林’一詞應該是來自霓虹國的說法吧?” 孟副區長尷尬一笑,立刻解釋道:“抱歉,是防護林,是我說順嘴了。” “因為我們治理區延續的是霓虹國治沙的優秀方案,引進了很多霓虹國的先進技術,所以這些術語有時候會不由自主說錯。” “別緊張。”謝懷民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我就是問問,沒有別的意思。” 孟副區長輕舒一口氣。 他之所以敢這麼說,是因為042治理區早就研究過謝懷民這個人。 守冰人組織是國際組織,一向秉持著無國界之分的科研理念,謝懷民也是一個堅定的實用主義者。 這樣的人,應該不會因為科研流派之分,就打一個低分。 “我看,你們這裡大多數種植的樹木,都是楊樹?”謝懷民繼續問道,“這是在向遠山先生致敬嗎?” 孟副區長眼睛一亮,語氣興奮地開口道:“您也知道遠山先生?” “當然。”謝懷民感慨道,“我雖然才疏學淺,但被譽為‘沙漠之父’的遠山先生,我還是有所耳聞的。” “以八十歲高齡來到華國植樹,每天工作10小時以上,影響了霓虹國七千多名志願者來華治沙,總共種下樹木300萬棵,染綠黃沙4萬畝。” “遠山先生視治沙為通向世界和平之路,九十高齡,仍孜孜以求,矢志不渝,其情可佩,其志可鑑,其功可彰。” 孟副區長彷彿見到了知己一般,興奮地握住謝懷民的手:“沒錯沒錯,遠山先生種下的樹大多是楊樹,我們042治理區有繼承其精神之意。” “遠山先生是一代治沙英雄,確實值得我們學習。”謝懷民笑了笑,“但楊樹似乎並不適合這片西北荒漠吧?” “我看你們依然在用灑水器給這些樹澆水,是因為它們無法紮根,直接汲取水源嗎?” “的確有部分楊樹的根未曾扎牢。”孟副區長不敢隱瞞,如實說道。 “但我們的裝置完整且先進,絕對不會出現防護林退化,樹木枯死的情況。” “如果有一天,這片綠洲沒有治沙人了呢?”謝懷民一臉認真的追問道,“它們能夠獨自在這茫茫沙漠中活下來嗎?” 孟副區長眼色變了變,嚴肅道:“042治理區全體治沙人,永遠都會守在這裡。” 謝懷民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 “走吧,我們去看看貴區的野生動物保護情況。” 孟副區長壓下眼中變幻的情緒,快步走到前方領路。 兩人的對話並沒有被攝影團隊記錄下來,觀眾們只是看到了042治理區秀麗的景象,卻不知道這番秀麗景色下的隱患。 隊伍乘著042治理區的越野車,來到一片鐵絲網前方。 鐵絲網後,是一片一望無垠的草場。 謝懷民的目光穿過鐵絲網,落在那些在草場中的駱駝身上。 這些駱駝三兩成群,散落在草場各處安詳地吃著草,身上毛髮都很柔順乾淨,似乎有人天天給它們打理。 “這是食草動物區,佔地面積頗為廣泛,裡面生活著數百隻單峰駱駝、數百隻沙羚和數之不盡的其他食草動物。” “食肉動物呢?”謝懷民問道。 “食肉動物在另一片區域,為了讓它們不傷害食草動物,我們把它們的生活區域分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