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曆4月4日。
仲春與暮春之交。
乃是清明節。
熟悉喬樹的人都知道,每年之中有兩天喬樹的心情都會變得特別不好。
別在這兩天裡惹他,不然可就遭老罪嘍。
一個是母親的忌日,也是他自己的生日。
另一個就是清明節。
按照東北老家的習俗,清明祭祖往往都是隔一輩人的事情,也就是兒子給父親祭拜,父親給爺爺祭拜。
小輩一般不會參與,即便參與也不是主事人。
但自從懂事開始,每到清明節,喬樹都要親自前往墓園祭祀。
因為他祭祀的是自己的母親。
小小的身影坐在母親墓碑前,一坐就是一整天,每次都讓在後面看著的喬青鋒眼眶酸酸的。
北方祭祖的流程已經非常簡便化了,幾乎沒什麼特別的規矩。
也有不讓女生去上墳的習俗,倒不是重男輕女,而是覺得女生陽氣弱,容易沾上不乾淨的東西。
今天,喬樹起得很早。
清晨沙漠的天氣難得溼潤。
清明節多會下雨,雖然沙漠裡沒有下雨,但卻是難得的多雲天氣。
喬樹默默走到床邊,給自己泡了一壺茶,坐在沙發裡點燃一根菸。
沉默片刻後,喬樹像是自言自語般開口道哦啊:“系統商城有紙錢買嗎?”
系統默默將一個虛擬列表投放在喬樹面前,列表裡是各種紙錢,價格從幾十綠化點到幾萬綠化點不等。
區別在於用紙的材料,最貴的一款還應用了純手工製作的古老技法。
喬樹沒有猶豫,選擇了最貴的一款。
給母親燒的錢,不能馬虎。
兌換完紙錢後,喬樹繼續沉默地坐在座位裡。
已經醒來的小阿狸抬起腦袋,似乎察覺到了喬樹的情緒低落。
小傢伙從小窩裡爬出來後,抖了抖身上的毛,躡手躡腳地向喬樹走去。
“怎麼了?”奶奶的聲音響起。
喬樹勉強地笑了笑,摸了摸小傢伙的下巴:“沒事,只是想媽媽了而已。”
小阿狸眨了眨眼睛。
喬樹又問道:“阿狸沒有想過自己的母親嗎?”
阿狸怔了怔,隨即搖了搖頭:“阿狸對媽媽沒有印象哦。”
未遇到喬樹之前,小傢伙還是一隻普通的耳廓狐幼崽,哪怕現在擁有了靈智,最遠的記憶也僅僅停留在和喬樹相遇那一天。
只記得那天自己被盜獵者拿槍打傷,孤獨無助地躺在沙漠上。
躺在滾燙的沙粒上,卻是渾身冰冷的感覺,那種恐懼、窒息、迷茫的心情永生難忘。
然後,喬樹出現救下了自己。
阿狸還記得喬樹的雙手很溫暖,聲音也很溫柔。
對小傢伙來說,母親和父親的概念歸於模糊,喬樹就是它唯一的親人。
既扮演著母親的角色,又扮演著父親的角色,是小阿狸的全部。
喬樹將小阿狸的腦袋扭了過去,又點了一顆煙。
尼古丁進入身體後順滑而熟悉的感覺,讓他徹底放鬆了下來,隨後吐出一道長長的煙霧。
拿出通訊器,喬樹撥通了喬青鋒的電話。
嘟嘟——
電話只響了兩聲就被接起來。
“喂?”
是喬檸的聲音。
“老姐?咱爸呢?”
“剛給媽上完墳,心情不太好,回去睡覺了。”喬檸小聲道,“有什麼事,和我說就行。”
和老家同輩人一樣,喬青鋒也從來不讓喬檸管上墳的事情。
喬檸從小身體並不好,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