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老帽自顧自的走著,把盛楠丟擲了個十來米。
等到了周照生家,回過頭,瞧見人走的那麼慢,不耐煩的夾緊了眉頭。
“你能不能快點。”
盛楠踱步走至他身邊,站定了才擠出一句。
“不能。”
態度相當有個性。
蕭愛國眯了眯眼,一想到她的本事,還是嚥下了這口氣。
周照生一開啟門,就瞧見一高一矮,氣氛相當不和諧。
他失笑,無奈道。
“就讓你去叫個人,咋還擺上臉了。”
這話當然是對蕭愛國說的,顯然是在為他找補。
蕭愛國喉間一梗,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不情不願認了下來。
盛楠勾勾唇,沒拆穿周照生。
“好久不見,新年快樂。”
周照生愣了愣,隨後一笑。
“新年快樂。”
他將兩人迎了進去,周家依舊是空曠冷清的,院子裡的花壇都頹敗靡靡,整個屋內,瀰漫著久不住人的悶味。
周照生應該是剛回來,風塵僕僕中,眼下泛著烏青。
他開口便是。
“那些東西我已經運回來了,就安置在我們之前放收音機的地方,你要是有空,愛國明日就帶你去一趟,這批貨已經拖了有些時間了,必須得儘快上工,你看……”
盛楠識時務的接下了話茬。
“那我明天開始,但白天的時間我不好和他同進同出,他只帶我去一次,然後接下來就我自己看時間過去就行。”
見盛楠這麼配合,周照生神色稍霽,添了一句。
“去那裡得謹慎謹慎再謹慎,遇到不對的就趕緊走,也別帶人過去。”
盛楠聽出了其中的鄭重之意,不免對那一處產生了好奇。
什麼地方能讓他們光明正大的擺著兩百臺收音機還不被發現?
有點意思。
可盛楠天生就長了張不顯情緒的臉,她嘴角微壓,唇抿的平直,看不出什麼情緒的點了點頭。
她的又黃又分岔的髮尾被絞完後,這些日子因為營養開始跟上,慢慢轉成了深黑色,她今天只紮了個低馬尾,兩鬢的碎髮卷在耳畔,毛毛躁躁的。
盛楠這幾天照鏡子才發現,這個身體的長相越來越靠近另一個世界的自己了,無論是五官還是臉型,還是那一頭濃黑毛躁的自來卷。
周照生不好一直盯著一個小姑娘說話,可要說的說完了,向來善於言辭的他罕見的找不到話來說了。
因為和盛楠溝通,可以說是他與人溝通的人生滑鐵盧了。
“額,家裡也沒什麼菜了,不然我去國營飯店買點東西回來吃?”
“不用了,沒事我就回去了。”盛楠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現在的國營飯店死貴死貴的,她本來也只是來碰個頭,如今這個大老闆開會發言簡短,短短几句話奠定了她接下來為期至少兩個月的地下維修工程。
她面無表情的緊了緊自己脖子上的圍巾,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蕭愛國覺得牙酸。
他就沒遇到比自己還威的人!
還是個小娘們!
“咋感覺你這一天的,好辛苦呢。”
“呵。”盛楠冷笑一聲,懟道。
“不辛苦,命苦。”
蕭愛國被狠嗆了一口。
“你這不是都休息好幾個月了嗎!我還累死累活的運那些個要命玩意回來呢!”
“哦,那我還管著一家六口人的吃穿住行呢,掙得都不夠花的快,你再運的慢點我就要去賣血養家了。”
盛楠張口就來,說的蕭愛國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