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鳳霞自打做上了勞甚子街道幹事,就沒人敢這麼罵她。
她僵在了原地,臉色又青又白的,哆嗦著身子怒道。
“誰家管孩子是這樣子掛在樹上打,這行為就是那老地主對家裡的奴才,都不見得有這麼狠心的,現在可不是什麼舊時代了,人人平等!
就算你是四妹的親爹,都沒有隨便把人打死的道理!你讓不讓開,你不讓開我立馬去報警,讓大家來評評理!”
一說到要報警,李木匠立馬慫了。
“你,你,你,你非要管我們家的閒事嗎,你都不知道那死丫頭幹了什麼好事,我辛辛苦苦給她講了一門親事,這都快結婚了,她不在家好好準備著嫁人,反倒不知道從哪裡偷了點錢要跑,要不是老子發現得早,這賠錢貨早跑了!”
說到最後,李木匠惡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我呸,養只狗還知道要報恩呢,養這麼一個白眼狼,一點都不懂得替我和她娘考慮一下,就這麼一大家子人全靠我一個人天天搗鼓那麼點木頭過活,她個死丫頭都是老子一個板凳一個櫃子賺的錢養大的,現在好不容易養大了,這死丫頭心硬了,竟然還敢跑!”
王鳳霞聽著李木匠這一長串的訴苦,面色稍緩。
“那有什麼不能和孩子好好說嗎。”
“那你自己進去看看嘛,看看那死丫頭怎麼說嘛!氣死個人了!”李木匠氣沖沖的讓開了位置,他自己走到了一邊,啪的坐下拿起了煙筒。
王鳳霞這才走了進去,她眯著眼打量著小姑娘那一身的傷。
哎喲李木匠這個當爹的下手可太狠了,小姑娘身上都沒一處好皮了。
她看著心裡滲得慌,皺著眉走了上去。
“四妹啊,你咋樣了。”
李四妹歪垂著腦袋不吭聲,眼皮子都不帶抬一下。
王鳳霞看她真沒反應,打了個冷顫,面色僵硬的扭過頭。
“死,死了???”
李木匠冷笑一聲,騰的站了起來,操起丟在一邊的木棍又重重的抽在了李四妹的身上。
李四妹痛到渾身痙攣,生不如死的哀嚎了一聲。
王鳳霞聽的心裡一抽一抽的,一把推開了李木匠。
“有你這麼當爹的嗎,打得這麼狠,還不快放四妹下來。”
“不放,我看她不吃到苦頭,都不知道什麼是錯。”李木匠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治這個不聽話的閨女,冷眼看著李四妹那一身的傷,撇了撇嘴。
“這才哪到哪,當初她偷錢的時候,就該想到這麼一天。”
“我……”
李四妹猛的抬起頭,緊咬著牙關,兩行清淚在臉頰滑落。
“我,沒,偷!”
她發了狠,粗聲粗氣的反駁著。
李木匠卻不信。
“不然你哪來的錢!還想跑,我……”李木匠又要抽打綁在樹上的人,王鳳霞下意識的將他推開。
“誒誒誒,有話好好說!”
“我就是沒偷!那是我自己的錢!”李四妹帶著哭腔,梗著脖子喊道。
李木匠怒從心來,一把推開了王鳳霞。
“我今天非得抽死你!”
“哎喲!”王鳳霞一個沒站穩,實打實的摔了個屁股墩。
她心裡有些後悔來管李家這個閒事了,暈頭轉向間,有一個身影飛快的衝了進來。
盛楠飛起一腳,從背後踹在了李木匠後腰處。
“我去你的。”
“啊?”
“啊!”
“哎喲!”
驚叫聲此起彼伏。
李木匠一時沒反應過來,直接面朝大地,門牙開花,這下子輪到他摔得眼冒金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