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多貪飲了兩杯果汁,林天歌在晚會中途不得不去趟洗手間。走出劇場的一側小門,在東邊長長的走廊盡頭,可以看到相鄰著的男女洗手間。 出了洗手間,林天歌漫不經心地往回走著,就在她微微抬眸的一瞬,她看到趙子異正迎面走來。她腳下一頓。明明剛剛才邂逅過,再次相遇,林天歌的心又開始悸動起來。 她稍稍調整一下情緒,心底想著:反正她這副模樣他也認不出她,就這樣裝作不認識快速走過去吧。 她穩住呼吸,故作鎮定地繼續往前走,可目光還是不受控制地想多看他兩眼。他穿著軍官服,英姿筆挺,帥氣逼人,只是眉目間隱隱透著陰鬱,再不似從前那般的陽光開朗。或許是多看了兩眼,引得趙子異也朝林天歌這裡看了過來,兩人四目相對,林天歌慌張地低下頭。走廊還算寬闊,林天歌往右邊靠了靠,打算就這樣悄然地與他擦身而過。 走得愈加近了,林天歌目光四處閃躲不再去看他。而令她意向不到的是趙子異竟然往左橫跨一步向她靠了過來,他就這樣擦著她的肩膀,稍稍用力將她抵到欄杆處,二人一同停下腳步。 兩個人就這樣肩抵著肩,面龐朝著相反方向站立著,好像擦肩的一瞬時間就此靜止了一般。林天歌似乎能清楚地感受到從他的肩膀處隔著衣衫傳來的溫度,熟悉又溫暖。 “天歌,我知道是你。”他輕輕地說道。 林天歌一怔,原來他認出了她。 林天歌先是一驚而後陷入黯然的沉默,她的不語也在肯定著他的猜測。 她對他的學業曾一度受到威脅感到無比愧疚和自責,可她一直沒有機會向他當面說聲抱歉。因為,一方面礙於聶一辰的眼線眾多,她不敢接觸他;另一方面當真的遇到他時,趙子異對她的態度卻是冰冷和漠然的,如此,以致後來她只能遠遠地看著他。 林天歌一時不知該如何表述自己的慚愧和難過,在停頓了幾秒鐘後她道出她對他最想說的話:“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不用說‘對不起’,你又沒有做錯什麼,要說錯,也是他們錯。”趙子異眼神堅毅地看向前方,平緩的語氣中透著不屈。 “你不怪我?”林天歌不確定地問他。她以為他是怨恨她的,不然每次的相遇他又怎會神情淡漠,視而不見。 趙子異勾勾唇角,露出一絲微笑:“天歌,我從沒怪過你。相反,我一直在等你,你一定要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 約定?林天歌一怔,是指一起出國留學嗎?她忍不住側過頭想要詢問清楚,待她轉臉時趙子異已抬腳與她擦身而過。她轉身面向趙子異走去的方向,看到對面有一撥服裝各異、歡喜雀躍的學生走來。為了避嫌,林天歌只得迴轉身繼續走自己的路。 回想剛才趙子異向她表述的一番話,林天歌的心頭有了小小雀躍。他不責怪和怨恨她,相反,他還在等她,他們還可以按照約定一起出國留學。林天歌彷彿看到了希望,眼前一片明亮。可是,她轉念一想,聶一辰和戴珍珍能輕易放過他們嗎?她皺皺眉頭,心裡又生出些忐忑。事到如今最好的辦法只能是不動聲色地熬到這個學期結束。 衣袋裡的手機傳來一陣急促的鈴聲,林天歌的思緒瞬時被拉回。她掏出手機,按下接通鍵,將它放到耳邊。 “你現在在哪?為什麼不接我電話?”手機那端劈頭一通質問,語氣裡盡是不悅。 “我一直在參加舞會啊,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間,現在正在往回趕,馬上就到了。”林天歌如實相告,她似乎已習慣了聶一辰陰晴不定的性子,時而萬里無雲,時而烏雲密佈。她坦然應對,不慌不忙。 “為什麼不來找我?我在……等你。……”手機那端原本舒緩曼妙的音樂聲突然轉換成熱鬧歡脫的節奏,聲音大到幾乎淹沒了聶一辰的通話聲,林天歌一時聽不清楚他的問話。 “喂?你那邊聲音太吵了!”林天歌提高嗓門,“這樣吧,你發資訊給我吧。” 林天歌按掉通話鍵,手機螢幕上顯示未接電話十九個。她點開通話記錄,十九個未接來電全部來自同一個人:聶一辰。她小小一驚,看來電時間最近的一通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