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歌在腦海裡無數次幻想過她和趙子異共赴國外後相互扶持,相互鼓勵,共同學習,共同進步的愉快生活。她甚至連國外不同時節的氣候和天氣,以及校園內是否有一棵極具歷史和代表性的古老槐樹的挺拔樣貌都在腦海裡描繪出了各種形態。 然而,兩天後,嬸嬸的一通求助電話將林天歌對未來的一切暢想硬生生地打碎在地,不留片甲。 “天歌,你快回來吧,你叔叔出了車禍,人在醫院。我本不想告訴你的,誰知你奶奶心裡著急高血壓犯了,人也躺在床上需要人照顧。我實在分身乏力,束手無策,只能打電話找你了。天歌,你快回來吧,你小的時候你奶奶最疼你了,現在只有你能幫老徐家了,我是真的沒辦法了。”嬸嬸孟翠在電話那端不停地哭訴著,巨大的哀傷和無助感源源不斷地傳遞過來。 林天歌只覺得腿下一陣虛軟,她強撐著身體勉強站立著,她握著手機的手不住地顫抖著,可她還是盡力平復自己慌亂的心情,強壯鎮定安慰嬸嬸:“嬸嬸,您別擔心,我馬上趕回去,您等我!我馬上回去!” 匆匆掛上電話,林天歌急忙翻出抽屜裡的兩千元現金和一張銀行卡。她將鈔票和銀行卡塞進小包裡,然後拎著小包不管不顧地往樓下衝。腳下走得急了,冷不丁地和上樓的人撞了個滿懷。林天歌抬頭向來者連連說著抱歉,方才看清被撞的人正是戴珍珍。只見她面色慌張,眼神閃躲,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要是平日裡林天歌如此這般衝撞她,她定會趾高氣昂地與她糾纏一番。可今日,她卻一味低著頭,只匆匆看了林天歌一眼,便加速朝樓上跑去。 這兩天戴珍珍一直沒來學校,林惠茹曾告訴過林天歌戴珍珍最近心情煩悶,她已向學校老師請了幾天假出去遊玩,放鬆心情。她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林天歌也就一瞬的疑問,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她,她要儘快趕回老家。 來到大廳,林惠茹正坐在沙發上悠閒地喝著下午茶。林天歌拉起她的手便將叔叔出車禍的事告訴了她,她喉頭哽咽著,說到傷心處眼淚不禁流了出來。林惠茹撫著她的背,細細聆聽,臉上微微露出同情之色,眼神卻是淡淡的不為所動。她語氣淡定地說:“我叫司機送你過去看看他們吧,可你要記得早點回來,再過一個星期你就要出國留學了。” 林天歌遲鈍地點點頭,此刻的她除卻心急如焚,腦子裡一片漿糊,她只想著儘快向母親交待清楚事情原委,然後經得她的同意坐車趕回去,其他的關於母親對她的囑咐,她一概聽不進去。 就這樣,在林惠茹的安排下,林天歌坐上私家車一路朝老家奔去。 車子到達醫院時已是凌晨一點多,林天歌的神經一直緊繃著,她在司機師傅的陪同下根據嬸嬸發過來的地址,一路詢問,很快找到了醫院內的重症監護室,嬸嬸孟翠一直在重症監護室外守候著。 嬸嬸挺著沉重的大肚子目光呆滯地坐在醫院長廊上的長椅上,只見她形容消瘦,面目憔悴,整個人看上去彷彿一夜之間老了十歲,林天歌見她這副面容不由得鼻頭酸澀,心裡說不出的難過。 “嬸嬸,叔叔現在怎麼樣了?”林天歌急切地詢問她。 聽到有人喚她,坐在長椅上的孟翠猛然清醒,她抬頭看到來人是天歌,不由得起身前去握住她的手,眼淚止不住地奔湧而出,她泣不成聲地說道:“你叔叔……他……他已經待在監護室裡一天一夜了,醫生說他腦部受到重創,能不能醒來就看這兩天了。還有他的左腿也被車子撞斷了,醫生說,如果他命大醒來了,他的左腿怕是保不住了。醫生……醫生讓我做好心理準備。” 仿若當頭一棒,林天歌怎麼也沒想到叔叔會傷得那麼嚴重,她雙腿虛浮地往後倒退了一步,眼淚再次奪眶而出。可是看著極度無助的嬸嬸,她已經沒有可以退縮和膽怯的理由,她必須堅強起來,必須為他們做點什麼,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家就這麼垮掉。 她抹了抹眼淚,強打起精神繼續問道:“奶奶呢?她好一點沒有?” 孟翠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她搖搖頭無奈地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