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在凹凸不平的鄉間小道上一路顛簸,小鈴鐺哭著哭著便進入了夢鄉。由於前一夜激動難眠,到了白天,尤其坐在寬大舒適的後車座上,跟隨著車子溫柔的顛簸抖動,小鈴鐺足足睡了一天。上午從奶奶家出發,直到天色暗淡下來車子方才在一座寬大的院落裡停下。 小鈴鐺被司機大叔輕聲喚醒,睡眼惺忪中,有人幫她開啟了後車門。 走出車子,外面的景象讓她瞬時清醒。她一定是還在做夢,她心想!她仰起臉,下巴都快驚掉了。高大氣派、精美絕倫的豪宅就像童話世界裡的城堡一樣直挺挺地矗立在自己眼前。小鈴鐺下意識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她不確定這一切是否真實。 這時一位美麗的婦人從豪宅階梯上優雅地邁下來,款款地走到她面前。她拉起小鈴鐺的手,眼裡閃耀著激動的光芒,可是臉上的表情卻不露痕跡,依舊端莊典雅的神態,她微笑著說:“孩子,我是你的媽媽!” 小鈴鐺愣住了,她朝思暮想的媽媽正活生生地站立在她面前。她太美了,要比她夢境中的媽媽美上一百倍一千倍。她握著她的手是那樣柔軟溫暖,像一股暖流溫暖著她的全身。 “媽媽!”她激動地喊著,眼裡閃著淚光。 林惠茹再也忍受不住自己壓抑已久的思念之情,她探身上前一把將自己的孩子緊緊地摟在懷裡,眼淚順著精美的面頰撲簌撲簌地往下流。 “好一對母女情深啊!”身後的戴老太已觀察她們許久,此時此景實在讓她覺得反胃以及憤怒。而一直站在她身邊,驕傲地牽著她的手的小孫女戴珍珍眼裡也是充滿著對二人滿滿的敵意。 林惠茹不曾想戴老太竟會在身後窺視,她方覺自己失了態,因為據她對戴老太的瞭解,這是她深惡痛疾的場景——一個是她一直以來討厭的女人,另一個是因這個女人而來的外姓孩子。林惠茹在心底一直告訴自己要矜持一些,一定要把控好自己的情感表達,這樣才能保護好小鈴鐺少受傷害。可是從她看到小鈴鐺的第一眼開始她就不受控制地心顫,畢竟血濃於水,尤其在聽到小鈴鐺開口喊她“媽媽”的那一剎那,一切矜持前功盡棄。 林惠茹迅速擦拭掉眼角的淚痕,她鎮定地轉過身,微笑著面對戴老太,“媽!”然後她輕撫了一下小鈴鐺的脊背,低頭溫柔地說道:“小鈴鐺,快點喊奶奶。” 小鈴鐺乖乖地仰起臉,面頰上還掛著半乾的淚珠。林惠茹連忙用手巾幫她擦拭掉。“奶奶!”小鈴鐺朝著對面的老人甜甜地喊著,嗓音甜美宏亮。 戴老太並沒有回應,她的臉高高昂起,只用冷冽的餘光快速掃了一眼前方的小人兒,然後言語冰冷道:“我就只有珍珍一個孫女,我也只認她一個。外邊來的阿貓阿狗不準亂叫,不然我定要將她掃地出門。” “媽……”林惠茹著急得喊道,語氣裡夾雜著哀求。 “阿瓊,把你睡房旁邊的雜物間收拾出來,給這野丫頭住。”戴老太命令道。“是,老夫人。”一直站在戴老太身後一側的傭人阿瓊接到指示後不敢怠慢,立刻行動起來。 “媽,您這樣安排著實不妥,小鈴鐺還那麼小,她應該和媽媽呆在一起。我們母女剛剛相認,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女兒在自己眼皮底下住雜物間,而自己住寬大舒適的房子呢?這實在太不合理了。媽,我求求您了!”林惠茹鼓起勇氣一口氣說出自己的想法,可她瞭解戴老太的強勢和霸道,最後她只能放下尊嚴,縮著肩膀,雙手合十來哀求她,甚至下一秒她有了下跪的衝動,她只望能換回戴老太那一絲憐憫之心。 “哼,又來這套。若不是我兒子心善,若不是看在我兒子一次次為你說情的份上,我早就該讓你捲鋪蓋走人了。現在你又從外邊領了個野種回來,你當真得寸進尺、不知好歹,真沒把我這個老人家放在眼裡。現在我就告訴你,只要我戴立榮活著的一天,絕不容你們在我眼皮底下肆意妄為。”戴老太直勾勾地望著柔弱的林惠茹氣勢洶洶地說著,銳利的眼神似要將她揉碎。 她連珠炮般說完一席話後留給林惠茹一個惡狠狠的眼神,然後轉身帶著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