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宇西撫著胸口,驚魂未定。一個人,尤其是一個女人,在這樣黑暗的環境中,單獨面對一個兇殘冷血的殺手,就算是全國搏擊冠軍的警察也會有危險,更何況還是沒有武器、赤手空拳的女警察?她有些害怕,害怕一個人跑過來。但一想到能抓住殺手,興奮的浪潮立時蓋過了害怕的小湧。
但小心一點沒錯。她看到了防火門一側的牆上,豎著一根一米來長的鐵棍。她隨手抄在手裡,然後按熄手錶的燈光,讓自己的眼睛適應黑暗的環境,深吸一口氣,然後往防火門內走去。
閃爍的警車邊上,一臉陰沉的王凱默默地抽著煙,看著周邊忙成一團的同事。他的眼角,貼著一張黃色的創口貼。他覺得很痛。那是在法令酒吧時,躲避子彈時不小心碰到檯面留下的傷。他覺得很痛,痛心疾首。傷口雖然不大,也不深,但這痛並不是來自傷口,而是來自心裡。居然有人對他開槍射擊?對警察開槍射擊?不是殺手瘋了,就是他的幻覺。
他摸了摸新添的那道傷,一陣刺痛感傳來。現在很確定,這不是幻覺。既然不是幻覺,那就是殺手瘋了。他必須要逮到那個殺手。必須不惜一切。
他看到一隊全副武裝的特警衝進臨港大樓,又看到一個女人從大樓裡出來。
他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也一定知道那女人接下來會幹嘛,所以他沒動,只是把手頭的菸蒂狠狠地扔到地上,然後用腳尖狠狠踩爛。
“有什麼發現?”他拼命壓住內心升騰起的怒火,儘量用平淡如常的語氣,對劉宇西問道。
“什麼也沒有。”劉宇西回答。
王凱冷眼盯著劉宇西那一張漂亮的臉蛋,彷彿要從她的臉上找到他想要的答案,“人呢。”
“跑了。”
“跑了?”
“對,跑了,跑得比兔子還要快。”劉宇西頓了頓,“我爬到了二十五層,那裡只有滿地的灰和老鼠屎,屁都沒有。對了,那裡還有一隻貓。”
“你怎麼確認他在二十五層?”
“沒什麼。”劉宇西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只是找到了一個最適合射擊的位置。”
“最適合射擊的位置?”
“如果你現在上樓去,一定也會得出跟我一樣的結論。”說完,劉宇西一屁股坐在警車,發動車子。
“你去哪裡?”王凱問道。他的話還沒問完,她就要走?
“回警局等籤識組的報告,組長。”還沒等王凱說話,劉宇西一踩油門,便是揚長而去。
組長?王凱氣得屁股生煙。她眼裡還有他這個組長?總有一天,他要拔掉她的刺,磨平她身上的稜角,讓她老老實實待在沒人注意的角落裡反省得罪上級的錯誤。
不過,現在,最好先解決朝他開槍的混蛋的問題。
王凱也跳上一輛警車,朝警局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