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
蔡理勇的喘氣聲越來越小,瞳孔漸漸放大,斜倚在李浩然懷裡的腦袋越來越沉。他死在了李浩然的懷裡。
尖銳的警報聲再度響了起來。
那是收監所發生重大事故時的特有的警報聲,一大批的防暴警從浴室門口衝了進來,大聲呼喊著,把蔡理勇從他懷裡拉了出來,將李浩然一腳蹬倒在地。
李浩然右臉緊貼著溼漉漉的地,完全變了形。他看到蔡理勇也同樣按倒在地,緊閉雙眼,嘴唇發紫,已無一點生命的氣息。一支又粗又長的警棍高高掄起,朝他後腦勺砸了過來。他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儘管頭痛欲裂,儘管手腳發麻,儘管周圍一片慘白,白得有些刺眼,但李浩然還是發現一個事實——他還沒死,還好好地活著。
他艱難地抬起頭,發現自己現在躺的地方,好像是一間病房。房間裡只有一張病床和一張用於擺放各種醫療器械的工具臺。他的手臂上掛著一瓶點滴,身上的傷口都已處理乾淨,貼著黃色的傷口貼。他馬上回過神來,這樣的環境絕不會是在小黑屋。收監所裡也有簡單的診所,有獄醫和護士,當然也有病房。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就在收監所的病房裡。準確的說,應該是收監所的診所裡。
他檢查一下自身,手腳並沒有上銬,活動自如。身上的傷,並沒有對他的行動造成影響。他從床上坐了起來,看向帶著戴著小窗的房門。透明的窗戶外,好像沒有人。
一切都很安靜,安靜得令人可怕。這到底在哪?警察呢?他親眼看到蔡理勇被殺死,他可不想步入蔡理勇的後塵,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收監所是關押犯人的地方,這幫人如此明目張膽行兇殺人,一定有內鬼幫忙。他在收監所一天,就是面臨死亡的一天。他必須要逃出收監所,才有活下去的希望,才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李浩然拔掉手上的輸液管,光著腳跳下床。一絲冰冷的寒氣從腳底板竄入體內,房間沒有暖氣,更顯得陰冷無比。他的身上只穿著一件藍色條紋的病號服。
他輕輕拉動房門把手。房門沒鎖,很輕鬆開啟。門外是一條大約十幾米的走廊,燈光依然慘白陰冷。依舊安靜,靜得可怕。
走廊盡頭是一扇鐵門。他不知道鐵門後面有什麼。但除了鐵門之外,好像沒有更多的選擇。因為診所就這麼一條通道,就這麼一扇鐵門。兩個選擇。要不回病床上老老實實躺著,要不賭一把,從鐵門那頭跑出去。他想都沒想,直接選擇了後者。
他踮起腳尖,躡手躡腳往鐵門走去。正在他走到走廊一半的時候,忽然聽見鐵門後面傳來一陣說話聲。
有人來了。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走廊裡空空如也,一頭是病房,一頭是鐵門。躲都沒地方躲。
退回病房?還是繼續向前?現在,他開始猶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