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爾還沒逃多遠,就被另一個人攔截住了。 他身影極快穿梭在木林中,樹葉隨著經過的風,簌簌落下。 四周安靜極了,花鳥魚蟲的動靜全然不在,只有樹葉在風中翻飛的聲音。 帝爾跑慣了江湖,常年在外生存的警惕性,漆黑深邃的眼神掃視著周圍,心中隱隱約約生出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 餘光瞥見一抹紅衣身影顯現,快得像是錯覺。 他當即穩住身形,在原地停了下來。 大片大片的落葉由一股氣流帶起,從他的身後襲來,帝爾側身躲過,肆虐的狂風捲起他凌亂的髮絲和洗得發白的衣塊。 他抬眸看去,只見那股氣流帶起地面的層層枯葉,很快就在半空中聚集。 四周落葉翻飛,塵沙飛揚。 “落葉何翩翩。” 帝爾一眼就認出了裝神弄鬼的人是誰。 雲緋隱藏在飛天鋪地的落葉中,紅紗身影似妖魅一般,半張臉帶著鬼魅的面具,聽到對方的話後,殷紅的唇角勾起一個弧度。 蠱惑人心的笑聲時不時的傳來,還伴隨著噬魂鈴的幽鳴聲在這空曠的山谷旋繞。 帝爾心神不寧,他一步一步地跟著聲音轉身,周身內力湧現,提防著那些要飄落到他身上的落葉。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雲緋輕輕闔了一下眼,再次睜開時,眼底寒光肆意,無盡的冷漠和殺意從那雙含情的眼眸穿透。 “帝爾,你有種啊!” 他一步步走入自己設好的殺陣。 “原以為今日你不來纏著我比武,是知難而退了,可沒想到啊!你居然敢動她。” 話音剛落,周身縈繞的落葉就化作利劍襲向著圍困在陣中的人射去。 雲緋冷眼盯著裡面的人,帝爾與無窮無盡的落葉糾纏著,他一邊應付,還一邊試圖從殺機中找到逃脫的縫隙。 可雲緋怎麼可能給他這個機會,他也不急著將人一招斃命,反而戲謔地看著他被半空中輕飄飄的落葉劃破了衣衫和血肉。 “你不是一直想跟小爺打個輸贏嗎?今日小爺不跑了,就給你這個機會。” 自從上次城門外兩人一同抵抗叛軍後,帝爾就一直纏著雲緋打一架,非要爭個高低不可,雲緋一開始也是跟人好好過招的,原本想著把人打贏了,他也好早點擺脫這個麻煩。 可誰知帝爾這個人是越挫越勇,他每在雲緋手下敗一次,第二天跟沒事兒人一樣,又追上門挑戰。 雲緋哪有時間跟他毫啊!他巴不得天天去樂毅侯府…的門外守著,可他跑到哪兒,帝爾就跟到哪兒,雲緋也無可奈何,只能天天瞞著自家兄長,跑出去跟人打架。 其實要解決帝爾這個麻煩也很簡單,那就是輸他一次,可雲緋也不是個性子軟的人,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成了江湖殺手榜第一人,所以要他假裝輸一次也是不可能的,兩個人的糾葛要想結束,一定要有一方輸的心服口服。 雲緋打著打著,覺得反正自己閒來無事,有一個人跟他打打架也挺好。雲逸這兩年將他看得很嚴,每天壓著他在家瞭解內務,畢竟婚約將近了。他闖蕩不了江湖,也就只能趁著他哥不在,偷摸出去溜達。 這日,帝爾沒來找他打架。 京都又出了這麼大的事兒,無藥公子帶著花澪闖羽林軍。 他急急忙忙趕過去,就看到了帝爾對著花澪乘坐的馬車射暗器,根本來不及讓他出手,幸好靜和郡主接住了暗器,他這才怒氣衝衝地追帝爾去了。 京都這一日翻天覆地的震動,差點讓更深處的暗潮洶湧顯露。 城中暗巷裡一扇不起眼的木門被推開,那人穿著常服,在門口靜默了一會兒,不知在對著什麼暗語。 直到長風吹過暗巷,撩開了那人頭上戴著的帷帽,從掀開的縫隙看去,不過是個平常容貌的中年男子,可那雙眼睛卻漆黑瘮人,目光精明算計。 若是有朝中官員在此,定會一眼認出,這是與他們每日一同上朝的同僚。 站在門裡的人未吐一字,只是待身份確認無疑後,對著門口的趙大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在門關上前,他又警惕地看了眼四周。 趙大人向主屋進去,裡面的佈置富麗堂皇,明明是不大的地方,不論是地衣,燈臺還是其他,都儘可能的還原宮殿的奢華,與這個破敗不堪的暗巷顯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