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藥公子原本想著把袖仞叫到身邊,也好潛移默化向人打聽情況。 可如今人不在… 他回到書房後,轉身就坐到了桌邊,順便叫跟進來的暗衛布膳。 待這頓早飯吃得差不多了,他大致情況也瞭解得差不多了。 暗衛雖奇怪自家公子今天怎麼話這般多,不過聽著像一些家長裡短的事兒,便也沒有多疑,遞過去一塊錦帕。 無藥公子伸手接過擦了擦嘴角,餘光瞥見暗衛平靜的神色,起身離開了桌邊,一步步向書案走去。 暗衛在身後收拾碗筷。 他當然不可能直接問這是何時何地,豈不是平白無故惹人猜忌。 無藥公子在書案後坐下,立馬就翻找什麼,見前面的暗衛果真注意了過來,有意無意出聲道:“若是林叔在就好了!” 暗衛走了過來,拱手道:“公子在找什麼?” “一本醫書放失了手。” 無藥公子輕輕瞥了他一眼,好似隨口道:“林叔要是在,一定會給我收拾好。” 語氣淡淡,聽不出半點情緒。 暗衛只以為公子是思念林老了,回應道:“林老後日便可到達京都,公子不必如此掛念。” 無藥公子自顧自地點了點頭,清冷的眼睫微微垂下,繼續試探道:“那林初…” 話故意只說到一半。 暗衛及時接話道:“林將軍早已前去接應了,還是公子您親自吩咐的,有林將軍在,自會安然無恙地把林老接回來。” 這些話聊下來看似平平常常,可無藥公子卻驀然掀起了驚濤駭浪,搭在書案上的手慢慢放了下來,藏在衣袖中的手用力捏緊。 林初在京都,林老也快回京都。 若是疆北戰事嚴峻,他們二人如何走得開,也就是說… 疆北…平定了! 想到前世自己在疆北毫到死,戰事沒能結束,反而因病疼提前去了。 一負父親期望,沒能還天下安寧。 二負花澪姑娘,沒能守如約歸期。 無藥公子坐在昏暗中,他微微低垂著頭,神情黯然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有他自己知曉,此刻他的心疼得發顫! 暗衛見公子不說話了,一隻好拱手道:“那公子,屬下退下了。” 剛轉身走到門口,一道清冷的聲音就把人喊住了。 “站住!” 暗衛立馬轉身抱拳道:“公子還有何吩咐?” “食盒。” 無藥公子指了指桌子上收拾好的碗筷,聲音淡淡道:“忘帶了!” 暗衛認完錯,同手同腳地拎起食盒,剛走到門口,身影立馬就消散了。 他上一秒還在想著自己好不容易在公子面前露個臉,下一秒恨不得把頭埋地裡,生怕公子記住了他的臉。 因為太蠢了! 真的太蠢了啊啊啊! 無藥公子眉頭微皺,看著那個暗衛跑得飛快,好似他是什麼洪水猛獸! 本來還想問問給林老準備的屋子有沒有收拾好,想著還是下次再問吧! 今日他無意中打聽的東西太多,還是得循序漸進,免得惹人懷疑。 無藥公子走出書房,打算去主屋看看。 一路上思索著自己得知的事情。 如今是紀澤十九元年,離他死的那年早了好幾年,可疆北卻早已平定了。 他父親前段時日被追封為榮國公,曾經的將軍府成為了榮國公府,而他承襲父親爵位,前日剛搬了進來。 無藥公子梳理完這些事情,想著下次是逮著同一個暗衛打聽,還是每個暗衛都打聽一些情況? 考慮到風險問題,還是決定逮著同一個暗衛薅,接觸的人越多,他被起疑的可能性就越大,反而掌握一個人,就算那個暗衛發現了什麼,他也能保證對方沒機會說出去。 另一邊,把食盒放回廚房的暗衛正屋簷穿梭,莫名其妙打了個噴嚏,冬日寒風雖說刺骨,可他以前身體也不差啊? 無藥公子一推開主屋的大門,手還沒放下,腳步直接僵硬在門外。 大紅喜氣的佈置,這一看就不會是他的風格。 他低頭看著地面的地衣,也是喜氣的紅色,視線一點點慢慢移動,不知看到了什麼,漆黑的瞳孔猛得微縮。 那些綾羅綢緞分明繡著金線“囍”字,龍鳳紋,還…還有鴛鴦戲水! 就算他不經人事,也明白這些物品不應該這樣大張旗鼓擺放在一個未婚男子的屋子裡。 無藥公子不確定地走了進去,隨手拿起一件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