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宮裡的規矩,衝撞了貴女得受一百大板,這人就算不死也得廢了。 公公無奈地揮了揮手,叫屋外地侍衛把人拖出去打。 只不過死一個太監而已,這世上男子都命如草賤,更何況他們這種半身不殘,就算是從皇后娘娘宮裡來的,死了一個太監也不會多在意。 花澪聽到這個責罰,微微瞪大眼睛,立馬喊道:“等等等…等一下。” 侍衛拎著人轉了回來。 公公轉身道:“花澪姑娘還有何吩咐。” “有。” 花澪指著面前的一幕,出聲道:“把人給我放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公公不解道:“花澪姑娘的意思是…” 花澪說道:“我不過就掉一根頭髮而已,就把人打死,你們這兒人命這麼不值錢嗎?” 屋子裡陷入沉默,所有人看向那個小太監,不是人命不值錢,而是命分三六九等,是他們的命不值錢。 眾人愣在原地,花澪以為他們規矩森嚴不能放人,只好道:“剛才那根頭髮是我自己不小心扯掉的,不關他的事兒。” 她把錯推到自己身上,眾人倒不是不聽吩咐,只是不明白死一個太監而已,花澪姑娘為何這樣急著保他。 花澪一下子站了起來,語氣強硬道:“把人放了聽不見嗎?我不管你們的規矩是什麼樣,但這裡是我院子,就按我的規矩來,我說他沒錯就是沒錯,放人!” 眾人瞬間回過神來,公公紅著眼眶,當即順著花澪給的臺階下了:“花澪姑娘說放人,還不給咱家把人放了。” 花澪鬆了口氣,想著自己剛才的隨口一句,差點害死個人,那她的良心這輩子都別想安穩了。 小太監當即跪下謝恩,公公見小李子自見到花澪姑娘起,狀態一直不對,便吩咐人先出去等著。 想著這孩子才淨身不久,心底難免還存著一點男子的心思,遇見花澪姑娘這樣的美人,連他自己都差點失態,更何況這小子。 小李子退下後,公公便親自給花澪梳妝,玉梳一下下地梳過青絲,眼前的人生得如一塊美玉,忍不住誇讚道:“夫人生得標緻,也就大公子有這福氣。” 說完,見花澪一直緊閉著眼眸,雙手十指交叉握在胸口,不解道:“花澪夫人神情看起來好似有點慌亂。” 男子嫁人緊張的,他倒是見過,可沒見一個女子緊張成這樣。 花澪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抿了抿唇道:“我只是想到剛才自己差點害死個人,就有點害怕,剛才公公責罰人時我聽見了,要是我沒有聽清,那個小公公豈不是就要被拖出去打死了。” 公公聽到這話,一時半會兒不知該如何開口是好,他一下又一下地給對方梳妝。 等花冠戴到頭頂時,他站在花澪身後,雙手輕輕扶著花冠望向前方,銅鏡映美人似一場水中撈月的美景,半晌出聲道:“夫人心善,大公子嫁於您,皇后娘娘可放心了。” 花澪沒有回話,從對方的隻言片語中,她也猜到對方的來歷了。 花車已在候府門口停很久了,公公扶著花澪出了門,接下來便是花車遊街。 賓客盈門,站至兩旁,從大堂到門口延伸一條血紅色花瓣鋪滿的路。 禮官二十四人分成兩列,各自站在兩旁,將賓客擋在了後邊,手中舉著二十四面金羽扇交叉遮掩,剛好遮住了門外的視線。 樂毅侯從總管太監手中接過了花澪,牽著她一步步往前走去。 花澪一直平視著前面,走得小心翼翼,她第一次穿得這麼隆重,生怕頭上的花冠會掉下來。 走了幾步,突然出聲道:“爹。” “誒。” 樂毅侯低頭看向她,笑著道:“糰子想說什麼?”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喊你一聲。” 花澪嘴角上揚,想起以前亦然姐姐說要把自己的父親分給她,這樣她也有父親了,小時候不懂事,她還傻乎乎地應了,可沒想到曾經的孩童玩笑竟一語成畿。 “新郎到了!” 門外不知誰喊了一聲,一陣長風灌了進來,腳下鋪滿的花瓣揚了漫天。 賓客回首望去,在亂花漸欲迷人眼後,伴隨著禮官的一聲宏亮的聲音。 “喚扇!” 一面面金羽扇從往往裡依次收了回去,帶起的風動將半空飛舞的花瓣拂得更高,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