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鳳儀宮出來去往比試場地的半路,經過皇后娘娘的牡丹花苑。 各式各樣的花卉按照品種劃分在不同的區域,每隔一段距離都有專門看守的宮人照料,只不過正是春寒料峭,大多數都還未花開,當然也有早開的品種,此時很是吸引眼球。 兩人一前一後走過。 花澪走在前面,目光先是在已開的牡丹那裡停留了片刻,雪白的花瓣簇擁著宛如初春還未消融的積雪,然後又看向了其他牡丹。 自顧自道:“公子,母親讓我來選一株盛開的牡丹帶回去,可是滿園的牡丹,只有一處盛開了,其他都還含苞待放,這該怎麼選。” “不過像我這種不懂花的人,可能只看得見盛開的牡丹,那這樣說的話,哪裡需要我選啊!” 花澪笑了笑:“母親直接告訴我只能帶那盆牡丹回去不就得了。” 她停下腳步,伸手指著一盆雪牡丹,像是在跟身後的人分享什麼好玩的事情,並沒有聽到對方猛得止住的腳步踢走了靴底的碎石。 無藥公子垂著頭背對著光線,半邊眉眼都隱藏到了陰影中,只露出俊美的輪廓。漆黑的眼眸有些瞬間失去了色彩,接著他緩緩抬起頭來,聽見站在身前的人在問他:“公子,我們要不要請教一下宮人該怎麼養牡丹,若是不小心養死了,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養了。” 昏暗的意識漸漸重聚,只是嗓子乾澀:“澪澪。” 許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花澪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被擁入一個溫熱的懷抱,後背緊貼住一個寬闊的胸膛,高大的身軀佝僂將她籠罩。 花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聽見又是一聲“澪澪”,聲音聽起來分外哀鳴,心一下子就軟了。 “怎麼了?” “我做了一個好長的夢。” 他這樣說著,將手臂收的更緊了,唇瓣觸碰到了微涼小巧的耳垂。 腦海驀得出現一個問號,雖然很想問一句“你什麼時候做的夢啊?”,可花澪還是忍住了,問:“什麼夢?” 心中快速掠過一萬種安慰人的方法,直到聽到對方顫抖著一字一字說:“我夢到你死了。” 花澪:“……” 感動什麼的,果然都是騙人。 雙手都被鎖住了,花澪奮力掙扎了一下,沒掙扎開,反而被抱得更緊了,無藥公子將腦袋埋在她的脖頸處感受跳動的脈搏,撥出的熾熱呼吸彷彿透過那一塊雪白的肌膚浸透入了血液,引得一陣酥酥麻麻的顫抖。 花澪無奈,只要她一掙扎,抱著他的人就會輕微的顫抖,彷彿還沉浸在這段時日虛虛假假的夢魘中沒有清醒過來,嘴裡不停重複著“這都是夢,都是假的”。 說得多了,總有一遍會騙過自己。 “好,都是假的。” 花澪輕聲寬慰著,直接在他的懷抱裡轉了個身,抬起頭來的瞬間直接對上了一雙赤紅的眼眸,眼中的哀切太多,她突然說不出話來,雙手輕柔地捧起對方的臉。 “公子,你…” 滾燙的眼淚掉下來砸在她的手上,心絃跟著隨之一顫。 清冷的眼眸閃過一絲迷茫,很快就變得清晰,無藥公子回過神來時,眼前的小姑娘正心疼地給他抹眼淚,紅著眼眶告訴他:“公子你能不能不要哭啊!我不想你難過。” 哭? 察覺到自己臉上溼熱的淚痕,心臟頓頓作疼,還有眼前的一幕發生得莫名其妙,無藥公子立馬心生警惕明白髮生了什麼, 連忙開口:“夫人!無藥想起還有事兒,你能在這裡等我一會嗎?” “可是…” “好嗎?” 無藥公子拿下她的手,等人點頭後,轉身快步離開,他不敢保證自己繼續待下去還會發生什麼意外。 周圍的宮人有很多,宮裡暗處的眼線也有很多,無藥公子很放心先將花澪放在這裡稍等一會兒。 見無藥公子突然走了,剛才那些轉過身不敢偷窺主子談話的宮人這才轉過身來,一轉身就看見一位小公子站在原地偷偷抹眼淚,宮人們猶豫著不敢上前。 剛才的兩位公子是一塊過來的,現在留下一位慘兮兮的在哭,說不定是吵架了,生怕小公子一氣之下把氣出在他們身上,哪裡敢上去安慰。 宮人們不敢上前,卻又捨不得離去。 有人看不過去,偷偷邁了半步,卻被身邊的同伴拉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