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口的風吹動宋清晏的衣襬,他背對著門口的天光,那張清雋的面容神情黯然,漆黑的眼珠微動,他稍微偏過頭去,光亮描摹這他眉眼的輪廓,直到瞥不見那個雪白的身影,才慢慢轉回頭來。 這個動作一直都很細微,若是無人注意,彷彿他一直都背對著他人,知禮守禮的形象做得極好。 半晌,他伸出拇指磕在下顎處,笑意漸漸消隱。 那個無藥的幾分眉眼… 像極了澤宸殿下。 緊閉的唇線悄悄勾起一個弧度,薄唇輕啟無聲吐出兩個字“舒語”。 這時,樂毅侯轉身喊道:“清晏啊!發什麼愣呢!” 宋清晏應了一聲,連忙跟了上去。他沒想到自己會在這種場景下與人相遇,一時多想了一會兒,畢竟以前都是在皇上口中得知,他知道的不多,畢竟確實沒有什麼背景,這也是清白讓天子放心之處。 無非知曉一點“舒語”,知曉一點“花澪”,知曉一點“澤宸”,好像全都知道。 這樣想著,宋清晏自己都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他確實知道得太多,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不過他宋清晏從來只做魁首,科考如此,官場如此,在花澪姑娘這裡亦是如此。他的禍福心裡有數,可想起無藥公子離開前說得那句“殺人”,澤宸殿下的福禍就不知道如何了。 御書房內。 穆延皇飛舞著手裡的繡花針。 半晌,總管走了進來,稟報道:“皇上,無藥公子他出手了。” 穆延皇他頭都沒抬一下,道:“他不早就把京都翻了個天翻地覆嗎?” 一想到這裡,穆延皇心情就更好了,手中的繡花針飛入飛出,輕快得不得了。任憑淮安王把整個京都把控得固若金湯,又怎麼會想到,是神醫谷谷主在暗中攪局,更不會想到,他自己是什麼時候得罪了神醫谷。 總管道:“暗處的人發現無藥公子向將軍府去了。” 將軍府一直有穆延皇派人守著,無藥公子就算再悄無聲息地潛入,又怎麼能做到毫無痕跡。 這次穆延皇終於放下手中針線,抬起了頭來,眉頭微皺道:“他還不對淮安王出手?去將軍府幹什麼?” 無藥公子本來回京就是暗察當年之事,穆延皇也有暗中派人不斷透露給他,可無奈無藥公子被花澪的事情弄得方寸大亂,雖然還是沒找到人。 穆延皇也是想到這裡,道:“他不會還沒跟花澪姑娘碰面吧?” 不然就小語那小心眼的程度,就一個殺父之仇,再加上和碩世子算計了花澪,穆延皇忍了這麼多年,是真的不想讓淮安王好過啊! 這時,總管道:“陛下,不會是無藥公子他發現是你把花澪姑娘藏了兩年,所以先…” 報復您。 最後幾個字有點大逆不道,怎麼也說不出口,但穆延皇還是猜到了。 穆延皇緊閉上眼睛,揉了揉眉頭。 要不說薑還是老的辣呢!就靜和郡主,澤宸還有云家那幾個小孩,想在神醫谷谷主眼皮底下搶人,也就是他發現了澤宸的小心思,順著一路查下去,立馬派人去給人擦屁股。 做完這些之後,發覺他就握著無藥公子的命脈,不好好利用一下,簡直不太合理。於是一邊瞞著自家兒子,一邊又防著淮安王,好不容易讓和碩那個蠢貨對花澪起了心思。 殺父之仇,加奪妻之恨,這淮安王得完啊!他做夢都得笑醒。 可沒想到他支開了澤宸,瞞過了靜和郡主,竟然半路殺出來一個宋清晏。 好在宋清晏是他的人,這樣也是好的,真把和碩指給花澪做了正夫,估計小語和澤兒都會恨上他,這也是他當時報復心切,一時失卻心智了。 總管道:“陛下,需要派人攔下無藥公子嗎?” 良久。 “不必,最近淮安王被小語逼緊了,朕要是這個時候出手,豈不是打草驚蛇。” 帝王淡漠的語氣,盡顯皇家無情。 總管都愣住了,猶豫道:“那小殿下他要是出事了…” “誰讓他拐別人媳婦兒了?” 穆延皇道:“出事了自己抗,朕又不是他…朕確實是他爹。” 無奈道:“先讓人繼續盯著。” 總管道:“陛下,真的不用暗中保護小殿下嗎?” “死了就收個屍吧!” 嘆了一口氣,道:“好歹父子一場。” 語氣很是輕鬆,好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