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宅基地申請批下來了,金良言和金良木倆兄弟的房子也劃了線。 地基沒有動工,只是說明了使用權,因為沒錢蓋房。 兩處地基一個在村子的最前邊,前面是個大深溝,下暴雨的時候會有積水和苔蘚。一處的地基在村子的最後一排角落裡,後面是田地和人們踩出來的小泥巴路。 這兩處房子距離金多寶的房屋都差不多。到時候讓他們自己選擇吧,蓋房子一年兩年是不可能的,欠的債還沒有還完,像是一塊心病一樣的壓著。 金良虎也到了結婚的年齡了,彩禮也需要準備一大筆,內心的壓力實在是大。我也恨不得自己出門去打工賺錢,但是金良勤還小,金良木也還在混學校。 把他倆都扔到公婆家也是不現實的,公公金正康已經中風半身偏癱了幾年了,婆婆一邊照顧一邊暴躁的辱罵。罵拖累她的丈夫,罵自己沒良心的兒女。 金良月偶爾會寫信來,信裡面都是說自己挺好的。爹和三哥在一起互相照應也挺好,三哥好像自己談了個物件,我只是休息的時候偶爾看到了,長得挺好看的,距離離得遠沒看清,沒說上話。 這封信讓我的內心情緒有點複雜,孩子一個一個在長大,結婚生子。日子也從飢餓到溫飽,衣服也從破舊到有換著穿的,吃的食物也從黑窩頭到白麵饃饃。這些都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金良虎自己找的物件,也是要準備彩禮的。空蕩蕩的房屋除了一張床和兩把椅子啥都沒有了,還需要留出來添置傢俱的錢。金良民結婚欠下的錢還沒有還完,新的債務又擠壓上來了。 恨不得立刻去S市找活兒幹,賺錢還債,攢錢給剩下三個兒子蓋房和結婚。 急性子的我,把金良勤,金良木,託付給了婆婆唐小女。兩個娃都大了,不需要管和操心,幫忙把生的做成熟的就行。我會付錢,會出伙食費,付照顧費辛苦費,也會給公婆錢生活,算是間接的開始了養公婆。 婆婆唐小女很排斥很抗拒,她和幾個孫子孫女都不熟和不親近,都沒有抱過和幫助過。“你自己帶走,我年齡大了,身體也不好,帶不了也不想帶。” 我把我答應的條件都寫下來,找了中間人做證明人,證明我會打錢和給糧食。兩個孩子十歲和十四歲,金良木還在混學校,金良勤就在家裡玩兒。倆人不會做飯,倆人獨自在家也不放心,不安全,金良勤還是個女娃。 我先拿出了半年的糧食小麥,比正常食用量多很多的量。 公公說話不利索,但是也發表了自己的想法“讓我滾”。 說話難聽的程度讓人生氣和覺得羞辱,但是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只能壓著火忍耐下來。 婆婆唐小女看到堆在門前的小麥,覺得比較划算,答應了。只管把飯做熟,其它的不管。生病了記賬,包括公婆生病的賬,也要我們一起結算。還帶著我去了村裡診所那裡,寫了保證書和簽字。 這場交易下來,婆婆才算是勉強同意了。公公雖然不願意,但是婆婆讓他閉嘴,他罵罵咧咧的嘟囔著。我沒聽他說了什麼,直接轉身回自己家。 回到自己家,我跟金良勤和金良木姐弟倆,說了我的安排。 他倆哭著不願意,我和他們說了面臨的現實,不出去打工,日子又要回到挨餓受凍的時候了。並安慰他們過年就會回來了,再過兩年他們也可以出門打工了,一家人就可以在一個地方了。 把自家的地給村裡親戚家種,象徵性的給點錢就行,主要是地不能荒著。 做完這些準備之後,我就踏上了南下的綠皮火車。 這個行為和選擇是被逼無奈的,沒想到也給以後埋了地雷。 金多寶來火車站接我,大城市的繁華看的我大開眼界,頭暈眼花,完全沒有方向感,不知道東南西北。 金多寶和金良虎住在城市的郊區,還是農村的樣子,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都有。租住的房子也是石棉瓦搭建的棚子,用木板分割開來的小空間,除了一張床和一個小角落,很窄小很擁擠。這都不能算是個房屋,還好這個城市的冬天不冷。因為金良虎長大了有獨立意識,一開始就租了兩個小空間,現在多了我一個也是住得下的。 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