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多想,巫裁雪一把抓下衣架上掛著的外衫穿上,剛繫好帶子門就被人踹開了。
“你們要做什麼?放肆!側妃娘娘還懷著王爺的孩子呢,若有個萬一啊——”侍女阻攔卻被搡了一把推倒在地。
“你才放肆,我們奉王爺之命辦事,輪得到你在這兒大呼小叫?至於你說的孩子……”為首的侍衛瞥了眼巫側妃還看不出什麼的小腹譏笑道:“是不是王爺的種還猶未可知。”
侍女愕然失聲。
巫裁雪更是心神劇顫,什麼意思,王爺都知道了?
“側妃娘娘,請吧?”侍衛比了個“請”的手勢,看著恭敬,實則陰陽怪氣,滿是嘲諷。
巫裁雪暗恨,但情勢緊急,來不及和他計較。
她俯身扶起侍女道:“你去看著點二公子,別讓人驚擾了他。”
侍女點頭就要去,侍衛抬手攔下,“怕是不行。王爺有令,要二公子和二小姐一併去。”
“為何?”巫裁雪攥緊了手,“王爺要抓我儘管抓便是,二公子二小姐又犯了什麼錯?”
“等見了王爺你就知道了。”
侍衛笑意一斂,大手一揮,立刻有人上前一左一右抓著巫裁雪的手臂把人往外拉。
“放開,我自己會走!”巫裁雪用力甩開侍衛的手,大步出了房間。
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快走——”
“進去!”
聽到呼喝聲,前廳裡的人齊齊抬頭看來。
巫裁雪也看了過去。
前廳裡燈火通明,氣氛卻比外面的天色更壓抑。
安南王坐在上首,面色陰沉,一言不發。
容濟坐在下首,容和清坐在對面,兩人臉上倒是看不出什麼端倪,地上還躺著一個,巫裁雪走近了才發現是簡源,見他前襟還有星星點點的血跡,她心猛地一緊。
沒等她開口,身後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怎麼回事?大晚上不睡覺,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是王妃。
容和清立刻起身相迎:“母妃,你怎麼來了?”
王妃顯然也是剛起身,珠釵都去了,只隨意綰了個低髻,瞧著倒是比白日裡多了幾分溫柔。
她見容和清一副男子裝扮,再看看廳內的人,驚疑不定地問:“你們在做什麼?”
“此事說來話長,母妃先坐。”
容和清扶著王妃進來,安南王死水一般的眼睛終於有了點波動,他對王妃點點頭,沙啞道:“坐吧。”
王妃便在他身邊坐下了。
容和清站在王妃身邊,湊近了低聲把今晚的來龍去脈簡單講了一遍。
王妃聽完眸光震顫,瞥了眼站在廳中的巫裁雪,再看看地上五花大綁昏迷不醒的簡源,喃喃道:“已經確定了?”
容和清緩緩點頭,“是,抓個正著。”
王妃沉默片刻,轉頭看向了周身氣壓極低的安南王,倏地笑了聲。
雖然她什麼都沒說,但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容和清倒吸一口氣,根本不敢看安南王的臉色。
在挑釁這塊她就服她娘,有嘲諷那是真開,管你高不高興。
巫裁雪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心裡越發沒底,面上的迷茫倒不完全是裝的。
安南王瞪了王妃一眼,狠狠一拍扶手,轉頭把氣撒在罪魁禍首身上,怒喝一聲:“賤人,還不跪下?!”
巫裁雪趕緊提著裙襬跪了下來,委屈地問:“不知王爺讓人抓妾身來,是所為何事?”
“你少揣著明白裝糊塗!”安南王被氣笑了,“本王問你,你腹中胎兒,到底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