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裴書錦就成了魔修,以殺入道。 他殺不死,並且無論多大的傷口也很快會癒合,所以實力很快就得到了提升。 與此同時,裴書錦心裡對人類的恨意越發的深,於是他開始大肆屠殺人類,好的壞的,老的少的,不管是誰,都去死吧。 他從未放過任何人,除了偶然遇見的一對相依為命的兄弟。 他再一次遇到裴書宴,是三年之後。 那時他和別的魔修搶東西受了很重的傷,最後他贏了,然後殺了很多的人。 他屠了一個村莊,吸乾了那些人的生機來恢復。 裴書宴來的時候,他恰好吸收完最後一人的生機,那是一個小孩子,睜著一雙滿是痛苦的大眼睛,死不瞑目。 裴書錦有一瞬間的慌亂,可那份慌亂很快在裴書宴疏離冷漠的眼神裡淡去。 他的書宴哥哥沒認出這個滿手血腥的人是他曾經的伴讀。 再見時,他們一個是魔,一個是仙。裴書錦花了十八年,和他心心念唸的書宴哥哥成了勢不兩立的死對頭。 但總歸是站在了裴書宴身旁,他們之間……終於不再是雲泥之別了。 後來,裴書宴殺了他,超度了那些慘死的人。 裴書錦看著那個冷漠的人,面無表情的一點點度化那些怨氣深重的冤魂。 他躺在地上,悄悄窺視,他想,為什麼他的書宴哥哥明明對誰都這麼心軟,連素不相識的死人都能費心去度化,那為什麼不能救救他呢? 為什麼唯獨不救他? 裴書錦不會死,於是他恢復後接著作惡,接著到處殺戮,以此來提高修為和實力。 屠村,屠城,吸食嬰兒和少年生機……對他來說都一樣。 反正自己死後沒有靈魂,不會有來生,瘋狂一點也不會有報應。 況且,他也不信報應這個東西。 再次見到裴書宴時,不知已經過了多少年。 那些年裡,他忙著提升修為,一直在殺人和被追殺的路上。 他聽說書宴哥哥的師尊又陸陸續續收了幾個弟子。 他們這次見面,是在一個小城的一家糕點鋪。 他隱藏了氣息前來殺人,裴書宴則是來買吃的。 裴書宴牽著一個長相精緻的小孩,那小孩眉眼有些冷,唇紅齒白,看上去像是天上掉下來的仙童。 裴書宴牽著那小孩,輕輕摸了摸那小孩的頭,不知在和他說什麼,向來冷漠的眼裡居然帶了點寵溺的意味,連唇角都掛著一絲淺笑。 那是……裴書錦求而不得的溫柔。 只一眼,他就想衝上去,不顧一切的殺了那小孩。 可是不行,因為裴書宴身後還跟著幾個人,他不敵。 一個眼珠子滴溜溜轉的少女,一個看著文氣俊秀卻有些蒼白的少年。 以及,白髮紅衣的玄寂仙尊,那時的上清宗的掌門。 裴書錦看著他們其樂融融的樣子,眼神一點點的冷下來。 玄寂仙尊察覺了這帶著冷意的目光,朝他看過來。 那雙帶著絲蒼冷警告的眼眸,還含著未完全消散的笑意,可看過來時,卻讓人如墜冰窖,彷彿周身血液都被凍結。 裴書錦嫉妒怨恨的發狂,可又無濟於事。 那之後,他時常會悄悄窺視裴書宴的一切。 裴書宴很喜歡自己的師妹師弟。 他不愛笑又冷漠的小少爺,原來並不是真的不愛笑。 只是,他從來沒對自己笑過。 他的書宴哥哥,救過兒時的他,錯過少年時的他,最後又殺過成魔時的他。 他們之間,少有的溫情,都被江歲晚和雲霏意,黎宿輕易得到了。 尤其是江歲晚。 後來,他殺死了那時的現任魔尊,自己成了新任魔尊,卻也因此受了不可逆轉的傷害。 這些年來,他的靈魂被體內的疫種一點點吞噬化為養分。裴書錦知道,他可能……撐不了多久了。 於是,他把自己和本體與那些執念分離出去,慢慢的溫養。 趁著還有時間,他終是忍不住把眾人“請”到魔界,想殺了所有人,留下裴書宴。 再然後發生的一切,沈棄也都知道了。 沈棄看著他的記憶,到記憶結束,他目光都沒什麼變化。 直到他想起了在魔尊回憶裡看到的那些場景,想到了師尊小時候。 那時的師尊玉雪可愛的像個小仙童。 和現在一樣愛吃甜食,愛撿受傷的小動物回宗門。 小小一隻雪糰子,抱著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