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在過除夕的同時,魔界也很熱鬧。 灰暗的天空飄著細雪,樓閣宮殿林立,風雪呼嘯。 魔界並不如人間傳聞裡那般荒蕪詭譎,相反,魔界其實是很美的。 數不清的森森白骨上生著無數聖潔的花朵,花瓣鋒利如刀,層層疊疊,無邊無際。 無論是妖是魔還是仙,慘死後屍骨無人收斂,若曝屍荒野,怨煞深重,則屍骨上生桑若花。 宮殿內飄著股濃郁的香氣,穿著大膽妖嬈的舞女在殿上翩翩起舞,一顰一笑間眼波流轉,勾人魂魄。 魔尊坐在王座之上,俊美的臉上生一雙赤紅的眸子,透著股幽冷。 他旁邊跪著個面目傾城的女子,那女子嬌笑著給他倒酒,他一口口的喝了,臉上卻沒什麼表情,冷漠的很。 殿內無數魔族皆縱情享樂,好不快活。 宴會推杯換盞到一半,忽然有人問:“話說,孤辰好久沒回魔界了吧?” 魔尊聞言沒什麼反應,依舊冷冰冰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有人插話,幸災樂禍的模樣:“別是死外面了吧?” “很有可能哦,那傻冒前陣子從靈川回來就滿身是傷,被打得跟個死狗一樣,估計是去找打傷他的人報仇了。” “哈哈哈哈,去送死的才對吧?上清宗可不是那麼好闖的。” 周圍的人談論著孤辰的笑料,絲毫不把他的生死放在眼裡。 畢竟魔界強者為尊,死了就是自己活該,自己能力不夠。 在這裡,只有強者才可以活下來。 不像修真界那幫蠢貨,修行者還要保護什麼弱者,庇佑什麼狗屁的蒼生,真是荒唐可笑。 魔尊依舊沒什麼情緒波動,只是在下面的人提及上清宗時才有了點神色波動。 但那情緒很快就消失不見,就像是一顆小石子投入湖面,只盪開一瞬間的水花。 有人喝醉了,口齒不清的搭話:“聽說打傷孤辰那蠢貨的是上清宗四長老江歲晚了。” “江歲晚法力高強,又有宗門庇佑,尤其是上清宗掌門,把他當眼珠子似的寶貝著,孤辰要是真去找他報仇,此時怕是已經涼……” 他話還沒說完,整個人突然“嘭!”的一聲炸開了。 血霧在空中飄散,像是一場落雨似的,淋了旁人一身腥氣十足的血。 但沒一個人敢抱怨。 大殿內一時噤若寒蟬,安靜的針落可聞。 魔尊收回手,冷冰冰的看了眼眾魔。 眾魔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 他們一時喝嗨了,差點忘了……魔尊最恨別人在他面前提上清宗。 尤其是是提到上清宗目前那幾位長老。 他們這位魔尊大人,冷心冷肺,最是無情。 上一任魔尊就是被他活生生扒了皮後活剮了的。 他們魔族雖然嗜殺,但不殘忍。 像現任魔尊這樣實力莫測還喜怒無常的瘋子,他們也很怵。 好在魔尊接下來並沒有什麼反應,他支著頭,有些累似的閉上了眼。 一旁倒酒的少女見狀連忙退下了。 眾魔鬆了口氣,接著奏樂接著舞去了。 幸好魔尊一向懶得理他們。 上清宗。 又是上清宗。 魔尊支著頭,半闔著眼眸,眼底晦暗不清。 …… 翌日清晨,清玄峰。 江歲晚還有些睏倦,清透的眼有些朦朧的睏倦,他問:“大師兄大清早找我們什麼事?” 雲霏意也困,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對啊對啊,大清早的大師兄找我們啥事啊?” 一旁的黎宿直接歪歪斜斜的癱在鋪著毛絨絨的地毯上睡著了。 裴書宴掏了掏,拿出張燙金的請柬。 那請柬如墨般黑,用金色的墨在上面描了幾朵聖潔華麗的桑若花。 “請柬?”江歲晚不解的接過拆開,“這是哪送來的?” 江歲晚低頭,肩上窩著睡覺的小七察覺到了他的動作,無意識的蹭了蹭他的脖頸。 江歲晚看清了那請柬上龍飛鳳舞的落款,震驚:“魔尊派人送來的?” “誰?!魔尊?”雲霏意震驚的睜大了眼睛,“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江歲晚贊同的點頭,裴書宴沒說話,看著請柬若有所思。 雲霏意巴拉巴拉講個不停,“大師兄,你說這魔尊腦子是不是有病啊?” “他一個魔界大佬,平白無故的給我們宗門寄請帖幹嘛?還是大半夜送過來的,有病吧?” 裴書宴說:“他給所有修真界排得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