兢兢業業守候在外的管家老伯再次聽到屋內傳來乒乒乓乓的劇烈響動。 緊接著,就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裡面的年輕人走了出來,冰藍色的眼眸寒光攝人,眼底是冰川一樣的寒涼刺骨,直達人的心底。 只是這麼被輕飄飄的瞥了一點,還眼底未及時收斂的嗜血就差點把老管家的突發心臟病。 大少爺這周身的氣勢,還真是逐年漸長啊。 平時冷冰冰的木著臉,任何棘手的難題和家裡的爭執,也只是只聽不說,保持著同樣的面無表情。 但是他的隱忍,並不代表著好脾氣,能夠任人宰割。 哎呀~ 大少爺,也是苦的…… 攤上這樣一個不負責任的爹…… 心下打了岔,回過神來,老管家倉皇地衝進去。 “老爺子,老爺子,您沒事吧?” …… * 沈修遠陰翳著臉,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會客廳的沙發上多了一個人。 茶几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裡面的液體早就被一飲而盡。 其中不乏度數高的威士忌。 沈修遠只是涼涼的睨了一眼倒在沙發上,醉的不省人事的正值壯年的男人。 沒打算理會,準備徑直離開。 “站住!” 醉醺醺的男人朦朧的撐開沉重的眼皮,蓬頭垢面,下巴的鬍鬚已經極為膈手了。 他搖搖晃晃的繞過沙發,走了過去,那逞強搖擺的步伐,若是外人見了,定會情不自禁的為他捏把汗。 然而沈修遠已經見怪不怪了。 “您還有什麼事嗎?” 語氣裡是顯而易見的不耐煩。 男人抱著一個酒瓶,總算是歷經坎坷來到了沈修遠的面前。 此時的男孩已經脫去了曾經的天真和稚嫩,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成長的比自己的父親還高了。 沈修遠攥緊自己的五指,一邊的嘴角勾起,那是對自己的嘲弄。 自己以前到底是有多麼愚蠢,竟然會奢望面前這個男人給他父親的關懷。 成天只是抱著酒罈子,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依靠酒精來麻痺自己,草草地度過這樣難熬的一日又一日。 也是了,一個自己都需要別人照顧的人,哪裡還有閒工夫來關注他? “你……” “你和玉芝……” “好像,好像……” 沈修遠拉下臉,果然,往往復復就是這麼幾句,從來沒有半分是惦記著自己兒子的安危快樂與否。 “把他扶回房間休息,沒事的時候,不要放出來搗亂。” 沈修遠對保鏢下達了這個指令後,隨即上車揚長而去。 懵懵懂懂的醉鬼迷迷糊糊的喃喃: “小遠……” “小遠……” 腦海中突然恢復半分清醒,猛地推開保鏢的攙扶,瘋了一樣向門口奔去,卻在入口處生生被攔下了。 “先生,您不能離開……” “先生……” 鼻涕與淚水混雜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片刻之後,又是抱著還有半瓶的酒,咕咚咕咚的灌下去。 不清醒,就可以不面對現實了。 現實,太苦了…… * 沈修遠疲倦糾結的按摩著自己自己的眉心。 司機師傅戰戰兢兢的詢問: “老闆,是回學校還是……” 沈修遠並沒有快速下達命令,只是迷茫的看著窗外轉瞬即逝的景色。 沉默良久,低沉的回答: “回別墅。” 長時間的爭執讓沈修遠的身心很是疲憊,但是當他赤裸著上半身躺在床上,確實沒有絲毫的睡意。 閉上眼,腦子突然變得格外清醒,彷彿這張床擁有令人保持清醒的魔力。 沈修遠無奈的嘆息,目光呆滯的注視著黑暗中的天花板,以為這樣能有幾分睡意。 然而失眠特別偏愛他。 半晌,依舊是精力充沛的感受不到睏倦。 沈修遠看了一眼手機,以為已經過去了四五個小時,卻沒想到僅僅流逝了短暫的半個鍾。 他無力的用手肘蓋住自己的眼睛,被窩的旁邊,空空的,少了個喜歡睡覺覺的人。 沒了她,他睡不下去…… 眼見著遲遲沒有睡意,沈修遠乾脆半坐起身,翻看著他和林瑾瑜之間的聊天記錄。 總算有些睏倦的感覺,他開著手機,閉眼。 方才和沈老爺子的爭鬥歷歷在目。 老爺子的威脅句句在心。 寶寶,對不起…… 但是我們只要忍一忍,熬過這段時間,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寶寶,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