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封皮上寫著“吉岡慎介”的破舊筆記本,最後兩頁的的確確是被糊上了。
粘住了紙張的液體在時間的加持下早已化作褐色的固體,將兩邊的紙張牢牢固定在了一起,再加上紙張的儲存環境看樣子不太好,估計需要費上一番心思才能一點點將它們分開,一窺其內容。
幸好,從手感上來看,這兩張紙僅僅是周邊的部分被糊住了,中間沒有液體。
其實有一個很簡單的方法可以在不開啟紙張的前提下粗略看到裡面的內容,那就是將紙張對準強光源,藉著光線可以嘗試著獲取裡面的資訊。
不知火涼在慄田誠家已經試著這樣做過了,奈何長久的劣質儲存環境將這個筆記本的紙張透光性也一併變差了,只能模模糊糊看到有字,卻看不清是什麼字。
他和稻葉鄉子都能看到這兩頁被糊上的,偏偏慄田誠自己卻看不見,很顯然這裡有問題,撕開的話能引來那隻幽靈的可能性相當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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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沒有月亮。
百百目鬼能夠夜視,藉著漫天的星光,不知火涼一路疾行,不多時就能遠遠看到童守小學的大門了。
在童守小學的校門外不遠處,一條河平行著校門緩緩流淌,一道橋橫跨在河的上方,連線著兩邊堤岸。
這是流經童守町最大的一條河“童守川”的支流之一,“露川”,取露水短暫之意;橋名則是“朝橋”,取小學朝氣蓬勃之意。
露川不大,枯水期不過五六米寬,但由於夏汛期的存在,兩邊都修築了高高的堤岸。此時夏汛尚未開始,河面與橋面足有十數米的高度差。
就在不知火涼走到朝橋的中段的時候,忽地心生警兆,身體一頓,瞬息間硬生生向後移開了數步,而就在這不過一眨眼的過程之中,原先他所站著的地方,已經出現了一道兩米餘高上尖下粗的寒冰尖刺。
緊接著,一隻眼睛在他身體上張開又剎那間萎靡了下去,再度消失。
【瞬步】。
剛剛他心念一動就使用了瞬步,這才及時避開了被刺穿的結局;而處在瞬步提供的高速運動狀態下,不知火涼清楚看見了那根寒冰尖刺是怎麼從平坦而空無一物的橋面陡然生出,並在極短時間內就向上突起直到如今的程度的。
那速度之快,並不輸於他現在尚未熟練掌握的瞬步。倘若再慢上哪怕半點,現在他就已經被刺穿了。
“啪、啪、啪”
遠遠地,朝橋北端、也就是靠近童守小學的那一端,一個身穿大衣的身影接連鼓掌三聲,從欄杆暗處走了出來,“果然是有點實力,連我埋伏多時的‘冷槍符’都避開了。”
是個女聲。
對方長了一張魅惑的狐狸臉,尖而細長的眼角彎起,嘴角噙笑望著這邊,稍稍有些遺憾道:“真可惜,明明只剩這一張了的,還準備依靠這最後一枚來結束戰鬥的呢。”
她說著舔了舔嘴唇,“不過那個速度,絕對是你保命的秘術吧?不知道你還能用多少次呢?嘛,能逼出來這樣的秘術,這樣想想的話,這張符咒好像也不虧了。”
“你是誰?”
不知火涼站直了身體,能用的百百目鬼的眼睛在各處悄無聲息張開,警惕著四周,以防再有偷襲。
儘管他不想跟這個突然出現的敵人多費什麼口舌,但是最近的種種情況在心裡快速過了一遍,最終匯總之後說出口的,也只有這麼一句。目前來看對方似乎有點表演型人格的傾向,那麼不妨多配合其傾訴欲,從而獲取更多情報。
“我?”女人咧嘴一笑,那張嬌媚的狐狸臉配上這種大幅度調動臉部器官的表情看起來有幾分癲狂,“你可以叫我松尾芭蕉。你接下來還會問為什麼要攻擊你對吧?芭蕉大人就寬宏地告訴你好了,這是決鬥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