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五人小聲商量了一下,很快就統一了意見,一個髮際線頗高的醫生站了出來:
“怎麼稱呼?”
他沒有提讓人去ICU確認的事。如果對方說的是真的,那麼那邊這時候正是忙得不可開交的時間,用這種事去打擾無疑會被主治醫生罵上一通。
“我叫不知火涼,這位是高橋律子。”
“我們會打電話給童守小學確認一下,在那之前……”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童守小學今天值班的人是我。”
高發際線醫生愣了一下,回頭看向了他的四個同事。
另外四人也沒料到會是這麼一出,於是五人又湊到一起小聲商量起來。
不知火涼作出一副認真的表情看著他們,沒有做什麼多餘的動作。要不是現在被懷疑的人是他而他又巴不得這幾人浪費時間,不知火涼早就已經主動開口讓他們打電話去童守寺確認了,一百萬的情分還熱乎著,這種舉手之勞諸行無常總得幫的。
“那個,不知火先生,你身上有帶可以證明你身份的證件嗎?”
還是高發際線醫生出來擔任發言人,探詢地看著不知火涼。
說實話,對方應對得有條有理,穿著打扮也都不是心懷不軌的樣子,他心裡已經是信了七八成了;之所以還要確認不過是為了預防萬一罷了,畢竟先前那一嗓子慘叫實在是太過突兀了,哪怕是為了之後上級問下來有個說法,現在也得麻煩一點走個流程。
不知火涼懷裡哪有帶什麼證件,經文倒是有一本。他搖了搖頭,看著那醫生道:
“童守寺的諸行無常大師可以證明我的身份。”天井下已經燒得七七八八了,拖時間成功,所以他便這樣說道。
又是一陣小聲商量,一個嬌小的護士向著不知火涼半鞠了個躬,和同伴告別後轉身下了樓梯。
這時候雙方之間的氣氛已經緩和了很多,醫生們的想法都差不多,只不過誰也不肯出頭當那個率先提出就這樣不了了之的人免得背鍋,所以才拖拖拉拉地想要走確認流程。
另外兩個男醫生用一種曖昧的眼神看著樓頂門口處仍然抱在一起的兩人,沒有說話;剩下一個護士一臉的羨慕憧憬。
不知火涼沒想那麼多,注意力一直分了一半在天井下的屍體上,關心它什麼時候能徹底被毀屍滅跡。
高橋律子的崩潰大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小聲啜泣,但在場面安靜了下來之後,她這哭聲仍然是顯得極為引人矚目。或許是她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於是慌慌張張地想要忍住,然而這番努力起到了反效果,憋得她開始連連咳嗽起來了。
這下子她又羞又氣,情急之下眼淚又出來了,於是忍不住哭聲再起,越發抱緊了不知火涼不敢抬頭。
不知火涼正忙著想善後的事呢,哪有空去想她怎麼了。
先前高橋律子作為一個膽子比較小的普通人在勇氣消退之後在鎮靜劑的作用下睡一覺或許就沒什麼了,然而她迷迷糊糊地就被劇烈的疼痛從半睡半醒中驚醒過來,隨後看到了熟人的出現,崩潰大哭很正常,悶著的情緒發洩出來、哭累了就差不多了。
以上不知火涼還是能理解的,所以他才會有些笨拙地安慰她。只是在哭得已經差不多了的現在,為什麼忽然又開始哭了,他是一點也沒想明白對方的心路歷程。
不過不明白歸不明白,繼續安慰就對了。
他輕拍著高橋律子的後背給她順氣,臉上也恰到好處地換上一副夾雜著抱歉無奈同情等等複雜情緒的表情,衝著醫護四人組點了點頭。
等著同伴回來告知確認情況的四人組見狀也連忙回禮點了點頭,心中懷疑再減兩分。
這樣的兩個人,總不會是壞人吧……?
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