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安靜。
不知火涼躺在被窩裡,傾聽著周圍的聲音,但一無所獲,只有偶爾遠遠地從後山樹林裡傳來的幾聲鳥鳴。
因為沒有窗戶的緣故,完全無法依據光線判斷時間。
過了一會兒,他起床洗漱,然後走出臥室門按亮電燈之後發現牆上的時鐘赫然指著五點三十分。
生物鐘的力量真是強大啊……
他嘆了一口氣,走進了洗手間。
日比野朝顏沒在。這個時間是他早上起床洗漱的時段,她已經很清楚了,自然不會在這時候待在這裡。
昨天讓羽衣石千尋找日比野朝顏,也不知道後續如何了……
過會兒得補覺才行……
還有給校長先生的電話……
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不知火涼很快就結束了個人清潔,穿戴整齊出了值班室的門。
清晨的童守小學空氣中一如既往地沁著絲絲涼意,淡淡的白色霧氣瀰漫在周圍,不過能見度還算可觀。
不知火涼轉過拐角,向著舊校舍走去。
那些河童的骨骸可還有不少,每天起床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清理一次。雖然現在他身上的因果點已經有不少,但是蚊子腿也是肉嘛,浪費可恥。更何況本來也是他應下的事,總得有始有終才好。
沒走兩步,前方霧氣裡就出現了一個倩影。
“羽衣石千尋?”不知火涼走過去。
“是、是!”羽衣石千尋正在走神,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連忙慌慌張張站直了身子應答,同時看了過來。
“不知火老師,早上好!”她有些侷促不安地看向不知火涼,雙手不自覺地捏緊了水手服的下襬。
“羽衣石……同學,”不知火涼走近,“日出——”他只說了開頭就戛然而止,今天這天氣,看日出什麼的是不可能的了。
羽衣石千尋訕訕一笑,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小聲道:“那個,不知火老師,是要去超度那些妖怪的骨頭嗎?”
不知火涼“嗯”了一聲。
羽衣石千尋接著道:“昨晚,昨天晚上我去找了日比野小姐,她……”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老實道:“我跟她打聽了一下不知火老師的情況。”
說完她等了一會兒,沒有等來反應,便小心翼翼問道:“不知火老師?有在聽嗎?”
“我在聽。”不知火涼回答了一句,掏出鑰匙開啟了舊校舍的鎖。
舊校舍跟教學大樓都是三層,每一層都有一條連線的走廊,同時也都在舊校舍這一頭的走廊入口上了鎖。
看到不知火涼絲毫沒有要責怪的意思,羽衣石千尋心中一定,鬆了一口氣,“她說不知火老師是好人……”
不知火涼扭頭看了她一眼。
羽衣石千尋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連忙問道:“那個,怎麼了嗎?”
“沒什麼。”好人卡,好古老的梗,不過恐怕就自己知道了?
聽了他的話,羽衣石千尋還是沒敢放鬆,想了一陣,試探性地問道:“莫非……老師不喜歡‘好人’這個稱呼嗎?”
“你想多了。另外我不是你的老師,還是不要叫我老師吧。”不知火涼隨口道,“叫我名字或者姓都可以。”
“誒?”羽衣石千尋有些錯愕,這時候不知火涼已經走到一扇門前開鎖進了屋,她連忙追上去:“可是那樣不好吧,我只是一個高中生……”
“我認識一個高中生,她比你還小兩歲,一樣是直接稱呼我姓的。”不知火涼對這方面並沒有什麼忌諱,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只要對方不是故意貶低的都無所謂。只是“老師”這個稱呼,總會讓人不自覺地就想要儘可能在各方面表現得盡善盡美——而他知道自己其實並不是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