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知道自己有孕之後,柳氏就嚴格按照太太和姑娘的安排,絕不越雷池一步。
三餐,由黛玉和林大夫共同商討制定,每天還有一定量的水果,都是搭配好的,她只要靜靜的吃完就行。每天在固定的時段要到園子裡散步,鍛鍊身體。琴棋書畫她一樣都不懂,姑娘就安排了人每天給她輪流著彈琴、讀書,姑娘說這叫做胎教,可以讓孩子出生後更加聰慧。
在柳氏眼中,姑娘就是極聰慧能幹的,小小年紀就懂得很多東西,姑娘說的一定沒錯。
看到元容和黛玉過來,柳氏急忙迎上去,恭敬的行禮,“賤妾給太太請安,給姑娘請安。”
元容趕緊攙起她來,攜著她的手走到一旁的涼亭裡。六月的揚州有些悶熱,好在這涼亭下有一個活水池,比別處涼爽些。
元容讓柳氏也坐下,對她說:“今天我請了林大夫過來給你請個平安脈,順道看看這肚子裡阿是個哥兒還是姐兒。”柳氏已經懷胎三個多月,也差不多能夠診出性別來了。元容也不能直接說擔心她肚子裡的孩子有問題,便想了這樣一個託詞,倒是沒人懷疑。
見柳氏似乎有些緊張,元容輕輕拍拍她的手,“妹妹不要緊張,不管是哥兒還是姐兒都是老爺的血脈,老爺和我都是一樣的喜愛。再說你還年輕呢,先開花後結果也是有的,不著急。”
丫頭過來拿了一方錦帕搭在柳氏手腕上,林大夫告了個罪,在旁邊的石凳上坐了,食指和中指搭在柳氏的脈搏上,閉目診了起來。
方才似乎還有些些的微風拂過,這會兒卻彷彿是罷工了,只剩下蟬鳴吵得人心煩意亂。元容掩飾著心裡的緊張,端起在井水裡湃過的酸梅湯抿了一口。
黛玉倒是還算鎮定,她覺得柳氏身上的氣很足,沒有虛弱的感覺,氣息也很純正,不像沾染了邪物的樣子。她想,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林大夫診了左手又診右手,一邊還捋著鬍子時不時的點點頭,在他的手指終於離開柳氏手腕的時候,元容再也忍不住急促的問道:“怎麼樣林大夫?”
林大夫呵呵笑道:“恭喜夫人,柳姨娘這一胎應該是個哥兒,母體和胎兒的狀態都很好。”
黛玉早有預感,倒是不怎麼驚喜,元容卻是歡喜的嘴唇都哆嗦起來,柳氏一舉得男,就是她臉上也有光。李嬤嬤在一旁笑得合不攏嘴,不住的作揖,喃喃念著些多謝菩薩保佑的話。至於柳氏,則是深深的舒了口氣。
心情平靜下來後,元容對柳氏說:“你現在的身子精貴著,院子裡外讓林大夫仔細的看看,免得有些不合時宜的東西衝撞了肚裡的哥兒。”
柳氏知道老爺太太和姑娘對自己肚子裡的孩子都很看重,也沒有多想,只說一切由太太做主。
因為擔心真的搜出點什麼,讓柳氏知道了動了胎氣,因此元容就留在涼亭內和柳氏隨意說著話兒,讓李嬤嬤和林大夫帶人去查了。
柳氏身邊伺候的都是在張家和林家幹了幾輩子的家生子兒,最是忠誠可靠不過。然而沒想到在這樣層層保護下,居然還是從柳氏的屋子裡搜出了麝香、紅花等物。
等李嬤嬤和林大夫檢查回來,元容看他們臉色不好,就知道出問題了,安撫了柳氏幾句,讓她在涼亭裡再賞賞景,就帶著人去了柳氏的院子。
聽完李嬤嬤的回稟,又看到了那些有問題的物件兒,元容的臉都黑了。
要知道柳氏肚子裡的哥兒可是要記在她的名下的,那可是她的兒子!她對這個孩子抱了多大的希望阿!如今,卻是有人想讓她沒了兒子!菩薩都還有怒目的時候呢,更何況是元容,再是虔心向佛,這時也不由得從心底生出無明業火來。
黛玉此時心裡也是恨極了!柳氏肚子裡的孩子可是老爸下半輩子的希望,誰要是敢衝著柳氏的肚子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