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聽了他這話,對他倒是親近了些,只是薛蟠這個糙漢子哪裡比得上清清靜靜的女孩兒家,所以寶玉果斷的拒絕了,“大哥哥,咱們兄弟改日再聚,弟弟還要去拜見姨媽和姐姐。”
薛蟠聞言也不勉強,又在他手上捏了兩把,才道:“好!這回怕是要在京裡多住一段時間了,不急。”
寶玉告別了薛蟠,顛顛兒的跑回了後院兒,見過姨媽,便拿眼看著寶釵。見她體態圓潤,與黛玉的纖弱迥然不同,面上帶著端莊含蓄的笑意,自有一番風情,倒是把自家的幾個姐妹比了下去,心裡歡喜得什麼似地。
寶釵也暗地裡打量寶玉,見他果然如姨媽信中所寫,是個翩翩美少年。想起姨媽信裡字裡行間透露出來的意思,寶釵收回打量寶玉的眼神,他不是自己想要的歸宿。
王氏對寶釵的端莊秀美滿意不已,要她說,娶妻就該娶寶釵這樣的,一看就是旺夫相,又好生養,不像黛玉那樣病怏怏的,一副討債的模樣。
王氏聽賈政使人來傳話,說是留薛家母女住下,便積極道:“我已經將那梨香院收拾出來,那院子挺大,又有個角門通著沿街,進出也還方便,妹妹就住下吧。”
寶玉聽聞寶釵要住在自己家,自然一百個樂意。左看看黛玉,右看看寶釵,直喜得抓耳撓腮。
薛姨媽聞言自是一百個樂意,他們家現在可比不得往日了,該省就要省。
一時,賈母乏了,便打發了他們各自散去。王氏姐妹倆十餘年不見,自然要多親熱親熱,只讓寶釵同姐妹們自去玩耍。
幾個姐妹就黛玉的大花廳寬敞一些,平日裡都是在她那裡聚會的,於是黛玉道:“梨香院要整理,定是吵鬧得很,寶姐姐不如去我那裡坐坐?”
寶釵也對黛玉好奇得很,加之黛玉身份貴重,自然不會拒絕,笑著點頭應了。
寶玉忝著臉跟了過去,惜春見了皺眉道:“二哥哥好歹也長進些,整日裡在姐妹堆裡廝混算什麼?遠的不說,就說蘭兒,如今才五歲,於讀書上卻是最用心不過。”
寶玉笑道:“女兒是水做的骨肉,我見了便清爽,男子是泥做的骨肉,我見了便覺濁臭。讀,能明理便是,沒得把好好一個人弄得骯漬起來。”
黛玉氣樂了,惜春冷笑道:“照你這樣說,你身為男兒身,不也是濁臭之人?二叔和林姑父都是骯漬的人不成?”
寶玉這才發現黛玉眼神不對,急忙辯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黛玉冷冷的道:“二哥哥是什麼意思,實在是不需要對黛玉解釋,爹爹的為人如何也不是二哥哥說了就算的。四妹妹,二哥哥也這麼大人了,自然知道什麼當做什麼不當做,難不成還讓你這個做妹妹的操心不成?”
惜春冷笑一聲,跟著黛玉走了。
迎春歷來是不管事的,默默的跟上。
探春看著寶玉,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前幾年就因為類似的事惹了林姐姐生氣,他卻不吸取教訓。想想如今環兒也知道上進了,探春遲疑了一下,也追了上去。
寶釵看著眾人的表現,若有所思,對寶玉笑笑,柔聲道:“聽說林姑父當年是聖上欽點的探花,學識淵博,林姑父為官也恪盡職守,多次被聖上評為卓異。想來林姑娘對父親定是非常崇拜敬愛的,你這般說,難免林妹妹不想歪,自是惱你了。要想林妹妹和你親近,往後可不要再說這些話了。”
寶釵眼神微閃,她倒是想借林家的力,不過他們家和林家到底沒有直接的親戚關係。倒是她母親和寶玉的母親是嫡親的姐妹,如果寶玉和黛玉能成就好事,那她往後就更好借力了。
寶釵說完就離開了,留下寶玉委屈的站在原地,竟是痴了。
襲人正好在暗處看了個明白,待得寶釵走遠,方才出來,對寶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