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下次動手的時候能不能提……
翌日, 時纓一早醒來,想起已經離開安國公府,無需再去向父母請安, 便不緊不慢地下榻,由青榆和丹桂服侍著洗漱更衣。
丹桂呵欠連天,青榆也難得面露睏乏, 時纓見狀,打趣道:「看來昨晚又有人秉燭夜談了。」
青榆橫了丹桂一眼:「還不是她聽娘娘提及月杖,非要纏著奴婢講您以前的舊事,不說完就不叫奴婢睡覺。」
丹桂赧然道:「奴婢好奇嘛, 在安國公府的時候生怕隔牆有耳,問都不敢問。青榆姐就別笑話我了,你一聽浴佛節那天娘娘和岐王殿下在黃渠邊見過,不也是精神抖擻, 非要我說清楚?」
青榆無言以對, 輕咳一聲, 動作麻利地為時纓盤好髮髻。
二婢知曉岐王昨夜睡在隔壁偏房,倒是沒有起疑, 反而覺得他是顧及時纓的感受,念在她剛剛經歷人生劇變, 需要時間冷靜,才沒有急色地想要與她共居一室。
況且她們昨天打聽過, 岐王身邊乾乾淨淨, 不存在任何亂七八糟的姬妾、通房和外室,偌大的宅邸,只膳房那邊有一些粗使僕婦和婢女。
較之表面光明磊落、背地裡四處拈花惹草的衛王,實屬天壤之別。
當即放下心來, 愈發對他心生好感。
不多時,兩人完工。
時纓望向鏡中的自己,梳著新婚婦人的髮式,應她的要求,妝容並未刻意往華貴和成熟的方向靠,只輕勻淡掃,清新而明麗,不至於顯得故作姿態,卻也沒有半分漫不經心。
因事出突然,她匆匆忙忙地「嫁來」,王妃的禮服尚且不知在何處,但卻正合她意。
這次隨慕濯入京的想必都是他的心腹,她不需要在他們面前拿腔拿調、用權勢壓人,而是要讓他們打心底裡接受自己。
於是她挑挑揀揀,找了一件茜紅色為主、繡蔓草紋的裙子,也算不失「新婚」的喜慶。
收拾妥當,她推門而出,剛好與慕濯迎面相遇。
他抬著一隻手,似乎正要叩門,見她這副齊整的模樣,略顯意外道:「怎麼起得這麼早?」
「昨日睡太多,更何況,」時纓笑了笑,「走馬上任第一天就遲到,豈非翫忽職守?」
她捕捉到他神情間一閃而過的凝滯,想到青榆說他不喜紅色,但莫名地,她直覺他的樣子不像是反感這種顏色,卻如同……害怕什麼一般。
然而未等她開口,就聽他道:「我陪你去堂屋,待他們拜見過你,再進宮告知陛下一聲。之後會有人帶你出府,與你的兩位阿妹碰面。」
得知她對彎彎的態度,他便沒有再稱呼「外宅婦」,時纓暗自驚訝於他的細心,笑道:「陛下此時想必正焦頭爛額,殿下還是儘快入宮面聖,與他說明情況。不必陪我,我自己應付得來。」
慕濯遲疑:「你確定?」
「你忘了我是誰的外甥女?」時纓胸有成竹道,「我舅父雖不及殿下統御十萬大軍,但也是鎮守一方的名將,我兒時曾隨他出入軍營,對此並非一無所知。」
晨曦下,她髮髻高束,露出凝脂般的一截脖頸,儼然已是新婦的模樣。
但她眉梢眼角的笑容卻靈動而明媚,不同於慣有的冷靜淡然,讓他想起在英國公府擊鞠的時候,她恣意縱馬馳騁,也是這般神情。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臉上,儘可能無視了那身衣裙,點點頭:「那好,我先走一步。」
「我送殿下出門。」時纓吸取夢裡的教訓,知道自己要想人心盡收,絕不能與他「相敬如冰」,加之他三番五次救她於水火,她由衷感激,於情於理都該有所表示。
她自然而然地挽住他的手臂,視線垂落之際,不經意掃過他蹀躞帶勾勒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