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年節,她為皇帝和淑妃獻上字畫,引得兩人讚不絕口。然而回到府中,等待她的卻非誇獎,父親嚴肅地告誡她,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要她以後切莫掐尖,尤其是搶衛王的風頭。
未滿九歲的時纓懵懵懂懂,不知父親為何前後矛盾,曾經催她用功,如今又叫她隱藏真正的本事。但她已經不敢再提出反駁和疑問,父親與母親分開六年,期間納的幾房妾室皆有所出,母親總是對她說,如果父親生氣,就會更偏愛那些庶弟庶妹,將她拋諸腦後。
時纓只得對父親唯命是從,生怕自己被他反感,連累母親和妹妹也遭受厭棄。
她收斂鋒芒,學會了恰到好處地藏拙,每逢宴席,她拿出的詩文字畫都經過仔細掂量,不至於給父親丟人現眼,也絕不會襯得未婚夫面上無光。
彼時她年紀尚小,想到兩全其美的法子便是仿照名家風格,如此一來,即使她做得再好,人們稱讚之餘,也總會添上一句「夫子步亦步,夫子趨亦趨」的評價,惋惜她將來只能「瞠乎其後」。
而且那些溢美之言不過是誇她模仿得相像,歸根結底並不屬於她。
時文柏對此倒是十分滿意,在他看來,女兒家做到這個份上已經足夠。他廣為搜羅珍貴字畫,交給時纓讓她繼續練習,其中不乏出自數百年前的名家之手、而今殘破褪色的古董。
時纓依樣謄寫、轉繪下來,與真跡幾乎別無二致。長此以往,她逐漸從中找到樂趣,看著瀕臨失傳的墨跡和色彩在自己筆端復現,也是一件頗有成就感的事情。
日頭漸高,透過窗欞在地面灑落暖金,庭中花繁葉茂,鳥雀嘰啾清脆悅耳,光景誘人。時纓卻一絲不苟,每次取墨都不多不少、分毫無差,運筆行雲流水,不見半分滯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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