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一次以王妃的身份去軍營,不想給人留下嬌氣礙事的印象,再說這一個多月雖然都在路上,但她也見縫插針地練習騎術,絲毫沒有生疏,還比從前大有長進。
出城後,她驟然提速,宛如離弦的箭一般飛馳而去。
到達目的地已臨近午時,進入營地,立即有將領前來迎接,將岐王和王妃引至帳中。
此處是朔方軍的大營,在北疆的整條防線中處於核心地位,和其餘散落在周邊、規模較小的營地互相策應,一旦某處有敵情,這裡會第一時間收到訊息,以最快的速度調兵支援。
得知岐王回到靈州,各營地都派人過來述職,匯報近幾個月的情況。
時纓面帶微笑,與他們逐一見禮,隻字不提安國公府,僅報舅父的名號,以林家的外甥女自居。
顧珏將軍也在其中,二十出頭的年紀,一襲勁裝,眉目間自帶英氣,和夢裡的模樣分毫無差。
時纓心生感慨,與她交談後,彼此一見如故,立時相約有空一同擊鞠。
眾將士見她性情隨和、平易近人,與岐王相敬如賓,紛紛接納了她。
他們才不管她是什麼公府千金、誰的前未婚妻,只要岐王喜歡她,而她也對得起他的珍視,他們便會以王妃之禮待她。
待寒暄過後,說回正事,時纓本想主動迴避,卻被慕濯叫住:「想學兵法,閉門造車可不成。在座各位都是此間行家、軍中棟樑,難得相聚在一處,你聽一聽他們的見解,必將獲益匪淺。」
旁人見狀,也都沒有異議,既然岐王和京中回來的同僚們都信任她,他們自是不會懷疑對方的眼光。
反而聽聞她要學習兵法,更將她看作志同道合之人。
會騎馬、會擊鞠、對兵法有所涉獵的王妃……和他們的設想還真是南轅北轍。
時纓安分守己地坐在一旁,聽他們依次匯報事務,慕濯有條不紊地回復,為他們部署下一步的工作,自始至終遊刃有餘,盡顯運籌帷幄的從容。
從前在杭州的時候,她年紀太小,未曾見識過舅父與將領們議事,夢境中又因「她」的躲避,視角受限,無緣目睹慕濯在軍中的模樣。
而今看著他與眾人問答自如,不由心想,他這一路走來經歷了多少艱難的考驗,才以十九歲的年齡得到現有的一切,以及將士們的心悅誠服。
不知不覺,時間悄然流逝,等到眾人散去,已是申初。
顧珏留在最後,將一封密信交給慕濯:「殿下,這是北夏的線人傳來,臣怕耽擱軍情,已事先看過。因陛下答應和親,北夏也暫且休戰,近日都沒什麼異動,但那位國師卻以患病休養為由,連續兩個月缺席朝政,實則暗中帶領一支精銳南下,無人知曉他意欲何為。」
第68章 她絕不能讓他再度落入險……
關於那位國師, 時纓自是有所耳聞,若非他為北夏皇帝出謀劃策,便無今日南北對峙的局面。
大樑上至皇帝群臣、下至黎民百姓提及此人, 皆恨之入骨,稱其通敵叛國。
他是用兵高手,但卻從不親自領軍作戰, 這麼多年,即使是慕濯也未曾見過他的真容。
聽聞他破例離開北夏國都,時纓不由心神一凝。
事出反常必有妖,今次只怕是來者不善。
慕濯取出信紙, 顧珏接著道:「北夏國師生性多疑,此番秘密行動,更是慎之又慎,線人為免暴露, 之後沒有再冒險傳信, 但前些日子, 在陰山一帶巡邏的將士們發現熟悉的記號,應是線人偷偷留下, 證明他們已經抵達此處。臣派麾下士兵扮做採藥人,在山裡搜尋了幾天, 也找到幾處記號,只是北夏人馬神出鬼沒, 臣的屬下怕打草驚蛇, 未曾繼續深入。」
「我三月出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