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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息已經快馬加鞭傳回京城,在皇帝下達指令之前,她至少可以暫且待在靈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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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營中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靈州刺史聽聞前線有異動,疑似和親受阻,連夜乘車至此,帶來一封書信。

「陛下知曉殿下不願委曲求全與北夏求和,特地派人囑咐下官,如若宣華公主未能順利離開靈州,便要將這封信交給殿下。」他雙手遞到慕濯面前,「陛下的旨意是,和親勢在必行,請殿下以大局為重,切莫衝動行事,挑起兩國戰爭,陷黎民於水火。」

慕濯面無表情地接過,信件的落款是五月末,和親隊伍離京之前,皇帝就留了後招,似是唯恐他阻撓此事,要求任何人不得抗命。

「這可不是我抗命。」他冷笑,「是北夏襲擊和親隊伍,妄圖嫁禍給靈州,藉此挑起戰爭。人家都騎到頭上了,陛下還執意要『以大局為重』,君令臣從,我自然無話可說。」

靈州刺史腦門冒汗,聞言如釋重負,趁熱打鐵道:「那麼還請殿下莫再耽擱,翌日便讓宣華公主啟程吧。」

「急什麼?不知道還以為你打算代替公主去北夏。」慕濯收起信紙,反問道,「北夏態度未明,倘若和親隊伍離開之後他們故技重施,公主有個三長兩短,你能擔待得起嗎?」

「下官不敢。」靈州刺史連忙低頭,又道,「不知殿下決計如何?」

「我已派人往北夏傳信,要求他們予以解釋,如果他們並沒有十足的誠意,」慕濯話音嘲諷,「還請陛下三思,上趕著用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究竟是否明智之舉。」

靈州刺史啞口無言,內心叫苦不迭。

從這裡到北夏國都路途遙遠,單是往返一回,少說也得兩個月,更遑論加上雙方在此期間的扯皮周旋。照這樣下去,宣華公主猴年馬月才能抵達,他該如何向皇帝交待?

但岐王佔理,他也不能枉顧公主安危,逼迫和親隊伍出發。

只得耐心請示道:「殿下是否已經派人前去送信?」

「還沒有。」慕濯不假思索地回答,「戰事剛歇,我這兒有很多軍務要處理,送信得往後稍稍,你若實在等不及,就自己去寫。」

靈州刺史:「……」

讓他一個刺史給北夏傳信,也太抬舉他了。就算他願意代勞,北夏皇帝估計都不屑看。

「那……下官告退。」他行了一禮,「殿下如有吩咐,可隨時傳喚下官。」

他鐵了心要留在營地,厚著臉皮一天催個遍,讓岐王儘快給北夏傳訊。

「你不回去嗎?」慕濯意外道,「我這裡沒有多餘的地方給你和你的人住,只能委屈您老人家到自己的馬車上過夜了。」

「……」靈州刺史忍氣吞聲,「是。」

出了帳篷,靈州刺史打聽到宣華公主的住處,適才回到車中。

今日天色已晚,明天再去拜會,皇帝在另一封信裡交代他,宣華公主柔弱心軟,如果岐王油鹽不進,不妨從她那裡入手,勸她主動向岐王請辭。

靈州刺史走後,時纓回到帳中,聽罷他的來由,默然嘆了口氣。

她心知慕濯也拖延不得太久,或許不等北夏那邊給出答覆,長安就會派人前來施壓。

然而誰都未曾料到,第二天半上午,幾名北夏使臣登門求見。

詢問過後,竟是北夏太子遣來,為國師的行為致以歉意,並派遣軍隊迎接宣華公主入境。

安頓了他們,時纓去見宣華公主,慕濯獨自來到林思歸的帳篷。

「太子?」林思歸嗤笑,「那小子果然坐不住了。我前腳剛離開王庭,他就尾隨而至,恐怕只等著我失手,再跳出來充當好人。他向來看不慣我,認為效法漢人的典章制度是種恥辱,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