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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已經開始不信任孟家,太子若想坐穩儲位,皇長孫會是一個重要籌碼。

太子額頭冒汗,陪笑道:「奉御說沒什麼大礙,只是子嗣的事急不得,須得看緣分。他開了些藥方給太子妃調養,假以時日,定能讓阿孃抱上孫兒。」

淑妃又問了幾句,稍許放下心來,神情卻依舊嚴肅,將靈州那邊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他。

太子大驚失色,難以置通道:「阿孃的意思是,陛下與時文柏聯手對付孟家,唆使阿鸞縱火,將孟家安插在靈州的線人一網打盡?」

他才知道,孟家已經把手伸到靈州,難怪先前他自以為「逍遙散」的事做得天/衣無縫,卻還是被母親覺察。

但眼下更重要的並非這個,倘若皇帝與孟家翻臉,倒黴的定是他們母子二人。

「本宮沒有確切證據,也無法下論斷,但你表兄被暗中送往靈州,必定是陛下所為。岐王在朝中無人可依,僅憑一個沒有實權的榮昌王世子,絕無可能在刑部和大理寺眼皮子底下偷梁換柱。」淑妃凝重道,「如果……我是說如果陛下終將拋棄孟家,你會作何選擇?」

太子連忙跪下:「兒自當與阿孃共進退。少了我,陛下還有其他皇子,但阿孃卻僅我一個兒子,我也只有您一位阿孃。」

淑妃點點頭,語氣緩和了些:「你回去吧,記得多與太子妃親近。至於那時良娣,倘若時文柏居心不良,她也未必是清白之人。指不定他們早有準備,打從一開始就是為了給你下套。」

她此言並非給時綰潑髒水,近來不知為何,她屢次想懲罰時綰,都會被皇帝勸阻,說什麼時家現在還動不得,時綰區區一個太子良娣,難道還會威脅到她的權威不成?

而今看來,狗皇帝果然早就和安國公府暗通款曲,才對時綰處處維護。

時文柏忘恩負義,也不記得當年是誰把他一個窮書生扶持到達官顯貴的位子。

見太子猶豫,她頓時聲音一冷:「聽到沒?」

太子不敢頂撞她,順從應下,行禮退出殿外。

出門後,他忍不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他沒膽量告訴母親,太子妃遲遲未曾懷孕,問題實則出在他身上。

早些年他隨孟大郎出沒煙花柳巷,縱情聲色,落下後遺症,導致子嗣艱難。在他的威逼利誘下,醫官答應守口如瓶,暗中為他調理。

但願那些藥方能夠儘快起效,了卻他一樁心事。

回到東宮,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去往太子妃的宮殿。

母親正為時家的事惱怒,他沒必要趕在這時候拱火添柴,否則對時綰也沒有好處。

他不相信時綰會和時文柏串通,她性情單純,又失去了一部分記憶,那些勾心鬥角、彎彎繞繞的事,她這輩子估計都想不明白。

而且她在宮裡能做什麼?母親懷疑她有詐,簡直是杞人憂天。

他打定主意,先在太子妃寢宮待半日,等到夜深,再悄悄去時綰那裡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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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綰收到宮人傳訊,天色已漸暗。

今日皇帝得閒,約她到「秘密地點」相會,她嘲諷地勾了勾嘴角,起身去沐浴更衣。

那次之後,皇帝食髓知味,與她一直維持著見不得光的關係,但他言出必行,淑妃再也沒能刁難她,她在宮裡的日子好過了許多。

每次看到淑妃內心裡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表面卻只能強顏歡笑的模樣,她就萬分愉悅,與皇帝玩一玩,換得自己神清氣爽,這筆買賣實屬穩賺不賠。

待她慢條斯理地收拾完畢,穿上皇帝最喜愛的衣裙,窗外夜色濃釅,整座皇宮彷彿都陷入沉睡。

宮人送她出門,她提醒道:「萬一太子殿下來找我,就說我身體不適,今日不便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