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與北夏的交戰應當塵埃落定,慕濯也該準備進京了。
榮昌王世子一早接到傳信,與薛僕射、徐公公他們謀劃數月,必定已萬事俱備。
接下來,便是三軍會合。
重逢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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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靈州。
因林思歸之事,慕濯班師回城的時間被耽擱,晚了半月餘。
他索性在途中整編軍隊,讓傷員留在靈州休養,其餘尚有作戰能力的直接隨他趕赴京城。
那些擅作主張的線人向他請罪,甘願接受軍法處置,卻也只是因為違抗了他的命令,對於使計謀殺罪有應得的國師,他們沒有半點後悔,甚至可惜未能一擊致死。
劉大夫用諸多珍貴藥材勉強吊住了林思歸的命,但他每天昏睡的時間遠大於醒來,慕濯本想讓他留下養傷,但他卻執意要求去京城,親眼見證仇人得到懲罰。
宣華公主堅持與他同乘一車,已然不顧自己名節清白與旁人的眼光,慕濯責罰了幾個亂嚼舌根的小兵,任由庶妹如此,也不再相勸。
楊家父女到訪,他已從萬公公的信中知曉,決計在靈州停留一日,與楊尚書見面。
蕭成安聽說九娘子在,也跟著回到王府,他在與北夏的戰事中立了大功,慕濯許他從三品雲麾將軍之銜,只次楊尚書的正三品官職一級,足夠他光明正大地求娶楊九娘。
然而進屋一問,才知楊九娘清早出門,往集市的方向走了,他立即轉身離開,策馬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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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上。
楊九娘站在貨攤前挑挑揀揀,殊不知背後不遠處,時維怨毒的目光正牢牢盯著她。
他和母親在靈州多方打聽,才知時纓不知何時已經離開,兩人沒了主意,怕回去受罰,又覺得在這只是浪費時間,拖拖拉拉等到年後,林氏認命,打算返程,他卻央求母親再寬限幾日。
自從看到楊九娘,他就一直想找個機會對她下手,但她日常出行都有婢女和護衛相隨,他唯恐被王府覺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鬼鬼祟祟地跟著她,等待天賜良機。
然而時間一天天過去,機會卻始終不來,眼看母親耐心告罄,令他明早必須動身,他心急火燎,楊九娘燦爛的笑容也愈發刺眼。
此時此刻,楊九娘拿著一把頗具異域風情的匕首認真端詳,掌櫃的滿臉堆笑:「這是小店僅存一件的寶貝,娘子若看得上眼,可以買回去送給夫婿。」
「我沒有夫婿。」楊九娘笑了笑道,「但……我可以買給我的心上人。」
說完,她令婢女付錢,讓掌櫃的幫忙將匕首包好。
時維聽得清楚,肺都快氣炸,他從未聽她用這種暗藏情意的語氣提及自己,在他面前,她永遠都漠然疏離,他以為她天生性情冷淡,卻沒想到她還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她一副懷春少女般的風騷模樣,是要做給哪個姦夫看?
理智驟然崩塌,他不顧家僕阻攔,大步流星走上前,一把抓住了楊九孃的胳膊。
楊九娘猝不及防低呼一聲,看清是他,不由睜大眼睛,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時維已高聲叫道:「這賤/人背著我和姦夫私奔,從長安跑到靈州,寡廉鮮恥,有違婦道,我捉拿她回去收拾,還望諸位父老鄉親莫要阻攔!」
人群頓時聚集過來,楊九娘掙脫他的禁錮,反手甩了他一巴掌,冷聲道:「你我分明已經和離,我來靈州與你又有何干?再者,我與家父同行,你出言不遜辱我尊長,該向我道歉!」
時維沒想到她竟如此兇悍,臉上火辣辣的疼,面子也丟得一乾二淨,狗急跳牆,不由分說地開始拉扯她:「好你個臭婊/子,賤/人,居然還敢對我動手?今天我非得給你點教訓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