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琴扭頭笑眯眯的伸出四個手指。
陶雅玲立刻瞪圓了眼睛,驚訝:“四千?!!兩個敗家子啊!你知不知道我上班一個月才兩千塊?,你知不知道……”她是知道伍文定那天買那個是花了幾百塊的。
孫琴抱住她的腰哀嚎:“求你了,別嘮叨了,你真是我媽呀……您就別知不知道了……”
陶雅玲一把推開她,沒好氣的的走進廚房:“我才不是你媽,米瑪才想當媽!”
米瑪從衛生間出來:“又說我什麼?”
孫琴拿起那個老師造型的手辦晃晃:“這個送給你……像不像你?”
米瑪果然很喜歡:“謝謝謝謝,你說我要不要也去染這樣一個紫色頭髮?”
陶雅玲從廚房伸個頭出來:“想要孩子就絕對不要去染頭髮哦……”
米瑪捂頭:“她怎麼越來越嘮叨了。”
孫琴拍馬屁:“陶子,這裡還有一個你哦,要不要?不要我拿去放店裡賣!”
陶雅玲端三碗芝麻糊出來:“為什麼不要?你故意的吧……有這麼大?”
孫琴嘿嘿笑:“藝術誇張嘛,怎麼吃芝麻糊啊,怎麼也得吃點面啊粥的。”
陶雅玲抓過手辦,仔細打量,也喜歡,可說話沒好氣:“要吃自己去弄,老伍和小青都不在,有芝麻糊就不錯了!”
米瑪舀了兩口吃,看看鐘:“今天一起去上班吧?等會就在外面吃午飯?”
孫琴點頭:“陶子呢?”
陶雅玲看看廚房,嘿嘿笑:“我確實也不想做飯了,等我去找兩本書帶著看。”
伍文定也在看帶著的書,就在徐妃青家外的路邊巷子裡。
這裡應該是個改革開放前還頗具規模的三線工廠,面積挺大,車進來都開了好一會,綠化不錯,只是從龜裂的水泥路面看得出已經敗落的樣子,門口也沒有什麼門衛管理,到處都冷冷清清。
但是在這個小縣城裡,廠區還是佔有頗為重要的地位,幾乎是半壁江山,所以隨著工廠的衰敗,整體經濟氣象都有低落的感覺。
徐妃青自己提著不算多的行李,快步回家,車就停在家屬區的外面,所以她穿過籃球場就到了樓下。
以前熱鬧非凡的文體活動場所,現在已經變成小菜市,有些老一輩工友索性做了小推車,賣點熟食,小百貨,都是熟人,看見徐家的小瞎子回家,卻一點沒有盲人的感覺,頗為驚訝。
上次回家,徐妃青都還是有點遮遮掩掩,這次就乾脆得多,碰見有打招呼的,還回話:“是王叔吧,您好您好,春節快樂……”“李嬸,您好,我出去了一趟,剛抽時間回家來看看。”“嗯,我在半工半讀了,公司幫我去治好了眼睛,謝謝了……”
總之就是一路客套著回了家,全靠聽見聲音才能辨別是誰。
徐媽媽姓田,田淑芬,自從聽說女兒要回來,就準備好了飯菜,讓徐妃青的父親徐成奎別出去找工友下棋,樂滋滋的在家等著。
八十年代的宿舍樓還是一條走廊有欄杆,自來水槽都在走廊上那種,聽見樓梯那邊有不少聲音喧譁,隱約聽見徐妃青的聲音,田淑芬一個箭步就跳了出去:“小青……”
徐成奎沒那麼外露,其實也激動,搓搓手,把桌子上的三雙擺好的筷子,又重新擺了一遍。
徐妃青給鄰居打著招呼,快步走向母親,田淑芬一手就拉住:“好了好了,小青回來,我們一家人吃飯了,有空晚上來家裡坐坐。”就轉身拖著回家了。
一般這樣的宿舍樓都不關門,拉下半截簾子,田淑芬高興:“讓媽好好看看你,怎麼也沒見胖一點……也不多穿點,冷不冷?”
徐妃青早上從家裡出來就穿得少,車上也開著空調,現在就穿了件駝色雙排扣大翻領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