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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在靈棚上掛滿了碗口大的紙花,再做了三四個大花圈、花籃,擺在靈棚裡,蠻打眼。

至於靈堂,架子也是用的木頭、毛竹子,外面披掛的卻是東老先他們帶來的做道場用的幕布,那些幕布大約一米半寬,長度能把一般大小的一間堂屋繞著牆貼一圈,布的底色是金色的,上面繡滿了道佛兩家的神像,栩栩如生,只不過用的年頭太久了,已經褪色了,顯得發白而破舊,上面還沾滿了各種各樣的汙漬。

魏寧估計這布,從用上那天就沒洗過一次。

給去世多年的人做道場,先要到那個人的墳前去把“人”給請回家,所以等天黑了,就掛起了白紙燈籠,東老先帶著自己的班子,熟門熟路地往魏莊的墳場走去。

魏惜也沒得其他親人,要魏三嬸去也不太好,只剩下一個魏寧,雖然身體不太好,也只能勉強端著魏惜的牌位,走在了他們中間。

魏寧腦殼一陣陣發暈,腳踩了出去就抬不起來,要不是憑著一股意志咬牙撐著,早就倒在地上了。

呼哧呼哧的聲音,在死寂的夜晚,突兀的響起。

這是魏寧急促的呼吸聲,他擦了把虛汗,眼神有些發直地望著東老先,東老先乾瘦的手裡拿著一塊作為法器的木牌子,頭上戴著一頂帽子,穿著類似道服的黑袍子,一搖一擺的,黃皮臉上沒得一點表情,他的眼睛根本就沒有看路,卻走得穩穩當當,就沒見他絆到過。

一股陰風吹得樹葉簌簌作響,幾隻烏鴉站在荒草悽悽的墳頭上,扇著翅膀,發出“嘎嘎”的淒厲叫聲,那叫聲就好像看到了鬼物,又好像想把鬼物引過來,在寂靜的夜晚,聽來格外的滲人。

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路上,等魏寧快虛脫了,手上那牌位都拿不穩的時候,終於到了地方。

東老先站在魏惜的墳前,魏寧離他一步遠,站在他左後方,其他四個跟班的,則散開在他們周圍。

東老先從衣服裡拿出了一個引魂鈴,這是出殯的時候用的,道師拿著,走在棺木前面,搖起鈴,是為了引著死者的魂魄,讓他不至於迷了路,去不了陰司。

現在,大概是為了把阿惜的魂魄引到家裡去。

“鈴——鈴——”的聲音,在山谷裡迴盪,像是激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波浪,層層疊疊地蔓延開去,撞到了山上、石壁上,又倒了回來,餘音不絕。

聽著這聲音,魏寧感覺自己的心神也一陣動盪,恍恍惚惚的,很有那天晚上散魂時的感覺,這時候,站在他身後的那個跟班,“啪”的一聲,在他後背上狠狠拍了一掌,打得魏惜一個趔趄,手裡的牌位都差點丟了出去。

這時,這個打了他的跟班,又眼明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扯了回來,魏寧往後猛退了兩步,剛好撞在了他胸口上。

這個跟班扶住他,在魏寧耳朵邊壓低了聲音說,“沒得事吧?我看你差點被這個聲音給迷住了。”

魏寧呼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站直了身體,“沒事。”

這個跟班是個年輕伢子,二十五六歲的年紀,有一雙機靈的眼睛,討喜的臉,手裡拿著個鈸,正笑嘻嘻地看著魏寧。

他倒是和東老先的個性完全不同,不知道怎麼就跟在他身邊了,魏寧心裡這麼亂想了一把,在他們出了這個事的時候,東老先和其他幾個跟班絲毫也沒有受到干擾的,自顧自地做著法事。

東老先搖了鈴之後,點上線香,燒了紙錢,他拿出一張畫上了奇特符號的黃符紙,在空中看似亂點了一通,突然,黃符紙無風自燃,東老先立刻壓低了聲音,念起了咒語。

含含糊糊的,也聽不清他到底唸的是些什麼。

唸到一半,旁邊一直安靜站著,時不時敲兩下磬的跟班,奏上了樂,嗩吶、磬、鐃鈸、平鼓,咚咚鏘,嗚嗚嗚,嗆嗆嗆——沉鬱、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