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倒是好了點。
張菲擦了擦發紅的眼角,有點不好意思地跟陳陽說,“抱歉,我有點失態了,我媽去世得早,我就我爸一個親人了,要是我爸真出了什麼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陳陽見不得女人哭,尤其是長得好看還跟他有點同病相憐的女人。
於是,只好又繼續安慰,陳陽哄女人很有一手,三言兩語的,終於轉移了張菲的注意力,讓她沒再哭了,兩個人吃完飯,張菲又說自己開車來的,剛好送他回去,算是謝謝她陪自己走了這一趟。
車開了十幾分鍾,張菲跟陳陽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路況還算好,車流量並不算大,只要過了前面那個十字路口之後,就進入了鬧市區,就在車子快要開到十字路口的時候,陳陽突然聽到了喪樂的聲音,嗩吶尖銳的,刺痛耳膜的聲音,把周圍的聲響都壓了下去,聽得陳陽一陣牙疼。
還有個男人用粗啞的聲音在大喊,“……借道……”
陳陽轉過頭,“這種地方怎麼會有人出葬?”
張菲奇怪地看了陳陽一眼,“什麼出葬?哪裡有人在出葬?”
陳陽有點摸不著頭腦,“你沒聽到嗩吶的聲音?吹得個響!”
張菲搖了搖頭,“你聽錯了吧……”
那個嗩吶還在吹,聲音還越來越大,怎麼可能聽錯,而且外面的車子越開越慢,最後全都停了下來,他們的車子前面停了五輛小車,十字路口那個地方空出了一大塊,沒一輛車子過。
陳陽看到那個掛得高高的交通指示燈紅綠黃不停地換來換去,跟發羊癲瘋一樣,他跟張菲指了指那個指示燈讓她看,張菲看了一眼,撇了撇嘴,“怎麼又是紅燈,不是剛過的嘛。”
陳陽就知道了,交通指示燈的異狀只有他能看到,現在交通指示燈的顏色變來變去了,幾個方向上都變成了刺目的紅色,然後四個方向的車子全停了下來,張菲用手指敲著方向盤,好像一點也沒發現異狀。
嗩吶聲跟喊葬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近,很快,陳陽就看到許許多多披麻戴孝,手裡拿著孝子棒,身上披著麻布袋的男女,抬著具黑色的棺木走了過來,最前面的,是拿著一個白色招魂幡的中年男人。
這個出葬的隊伍,走得很慢。
紙錢扔的滿地都是,陰風一刮起來,吹到了天上,更是鋪天蓋地,把這片天都快遮住了,大中午的,愣是被搞得陰森森的,渾身冒涼氣。
到處都是的紙錢,落到了旁邊那些停著的車子上,有一些只落上去了幾張紙錢,有一些差一點就被紙錢給埋。
凡是被紙錢給埋了的車子,裡面的司機跟乘客就下了車,跟到了出葬的隊伍後面,還有一些人,是從地裡面爬出來的,身上還站著泥巴,這是附近埋在地裡的死人,它們也手裡拿著紙錢,跟了上去。
就這麼一會兒,披麻戴孝的人,多了差不多一半。
陳陽臉色鐵青,因為他做的這個車上落的紙錢也越來越多,都快把大半個車前玻璃都給蓋住了,張菲還在敲方向盤,一點也不急,還轉頭跟一臉焦躁的陳陽說,“你性子哪這樣急,這麼點時間都等不得,還有二十幾秒,幾句話的功夫就過了。”
陳陽臉色有點扭曲,還二十幾秒,他看著那個出葬的隊伍慢慢吞吞的,只怕都走了幾分鐘了,張菲被迷住了,她感覺不到時間的流動,這地方的紅綠燈一般是四十五秒,在她看來,只要還等個二十幾秒就過去了。
陳陽跟她說不清。
出葬的隊伍已經走到十字路口中間了,拿著招魂幡的男人走在最前面,陳陽覺得他有點面熟,想了一下,那不就是吳伯嗎?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陳陽知道事情不對頭,他看著那些還在往下落的紙錢,跟張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