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的,就只是神寒為了秋楠而反抗老爺子,繼而弄垮那個王國。
“如果這樣想你會好過些,隨便。”秋楠擱下銀匙,站了起來,水霧氤氳的眼睛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悲憫地道:“知道嗎?其實你從來沒了解過神寒。”
她轉身欲離去,付妍敏站了起來,張口叫道:“慢著。”
秋楠頭也沒回,靜靜地等待著她的下文。
“他,他還好嗎?”在新聞上,她看到他因為胃出血而緊急入院,也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所以她才來找秋楠。
“你何不親自去問他?”秋楠淡淡地說了一句,再不作停留離去。
看著她如多年前一樣漠然淡泊的背影,付妍敏跌坐在沙發上,喃喃地道:“如果他肯見我,我又何必來找你?”
離開咖啡館,秋楠先是到幼兒園交代一下近日請假的事宜,淺笑嫣然地和每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說再見後,便直奔念慈醫院。
高階病房,臨近黃昏,一片安靜,殘陽的金光從窗戶照在病床上,那個已四十好幾的男人安靜地躺在上面,餘暉落在他沉睡的臉上,如精雕細琢出的大衛般惑人。
她放輕腳步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他的眉眼,他又翹又密的眼睫毛,他連睡覺都微微抿著的薄唇,他堅毅的下顎,不得不說,隨著年紀的增長,他越發的富有魅力沉穩,也難怪引得這麼多女人飛蛾撲火,趨之若鷲。
他還是別人的丈夫,她也還是他的情人,卻也是他唯一的孩子的媽媽,是幸運嗎?擁有了他給的唯一,擁有了他那顆熾熱的心。
他在公司昏倒的時候,她正在幼兒園上課,彈著柔和的月光曲,接到訊息的時候,她幾乎也跟著昏倒,臉色慘白一片,身子搖搖欲墜,靠著保鏢的挽扶才到醫院。
她想到過無數的場面,假如他死去,她該怎麼辦?她能怎麼辦?
年輕的時候,她盼了無數次他會放手讓自己自由,也有無數次逃離他禁錮的念頭,可身體強壯的他驟然倒下的時候,她卻驚慌失措,害怕得竟比自己死去還要害怕。
不是不愛的麼,可這種害怕又是來自什麼?不是不緊張的麼?這樣的惶恐又是什麼?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早已侵入骨髓,活在她的每一個細胞裡,一旦他倒下,她也就跟著倒下,心死一半。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離不開他,也放不了手。
這個如劇毒一樣的男人呵,愛上他明明有如飲鴆止渴,她卻會甘之如飴。
“想什麼這麼入神?”他的聲音帶著沙啞傳進耳膜,驚醒她的思緒。
“醒了。”她微微一笑,扶著他緩緩坐起來,許是牽扯到傷口,他的眉宇皺了皺。
神寒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的欲落未落的夕陽,說道:“夕陽無限好。”
秋楠遞過放在旁邊桌子上的溫水,把吸管放在他嘴邊,淡道:“怎麼感慨起來了。”
他淺淺地啜了一口溫水,朝她一笑:“你男人我感性。”
她嬌嗔地睕他一眼,放下紙杯,坐到他的床邊上,雙手環著他的腰身,頭枕在他胸膛上,久久才道:“謝謝你。”
“什麼?”
“謝謝你沒有拋下我。”他第一次昏倒就要動手術,真的嚇壞她了。幸好送院及時,再拖,就成胃癌了,都是喝酒和忙碌工作的原因導致。
“傻瓜,你忘了,就算死,我也要拖著你一起進入地獄的。”他摸了摸她的頭頂,嘴角微揚。
“你要信守承諾才好。”
“絕不背棄。”
秋楠抬起頭,主動地吻向他的唇,抵死纏綿。
“我愛你。”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說。
“我知道。”
她一笑,重複伏在他懷裡,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