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半跪半蹲在車轅上,手握韁繩兒垂著頭呆了片刻,也就是片刻,就立即反應過來紫墨的意思,嘴角兒一勾,趕緊放鬆了身子,語氣故作輕鬆,大聲兒的回了句“好”,車速這才漸漸的緩慢了下來,沿著金門河慢悠悠的走著。
南平王嫡次子宿劭一身兒月白素緞長衫,腰間蟠龍玉帶,頭髮一絲不苟的梳著頂髻,端坐在馬車裡,猛地甩開手裡的車簾兒,從車几上捏起茶杯,呼的又放下,也不喝茶,只擰著眉頭看著自己的小廝平安,聽著他細細回稟了前面馬車的情形。
“哼!沒用的東西,他們喜歡慢下來就慢,咱們一樣可以上前堵著他們,怕什麼?哼!敢從小爺手裡搶銀子,簡直是……是……不知死活,哼!”
平安滿臉苦笑著,自家的小爺,年歲這才多大一點兒,怎地就對銀子如此的摳門?不就是那上好的普洱被收了銀子了嘛?再說,人家大師當初也只是承諾了給二兩茶,如今小爺一下子問人家要了一斤,人家收了些茶農銀子,不也是正常的?其他的茶葉,人家大師還不是願意送給誰就送給誰?唉……
再多的無奈,作為奴才,也不敢當著主子的面兒,教育主子不是?
“爺,智弘大師不也說了,那茶,也就是讓前面的那位小施主喝了一杯去,他也並沒有把答應送您的茶葉給了他們,咱們何必多做計較?大爺這次可千叮嚀萬囑咐,讓您不要……跟陌生人多打交道,要不,咱們就算了吧?”
宿劭聽到平安提到自家大哥,下意識的倏地端正了坐姿,平安仔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微微鬆了一口氣兒,滿府裡,小爺最怕的不是王爺,也不是王妃,而是大爺!也是,滿府上下,也就只有大爺敢掄著棍子教訓小爺了。
“算了也是可以的,只是……”宿劭眼珠兒轉了半圈,到底意難平,但又懼怕,萬一自己當真衝上去跟人家理論,被自家大哥知道了,那可又得受那皮肉之苦了。
平安聽著宿劭說算了,心裡徹底鬆了下來,但又被一個“只是”,差點兒嚇得歪倒在車廂裡。
平安堆著滿臉的苦笑,阻止了宿劭後面的話,趕緊勸道:“爺啊,咱們趕緊進城吃點兒東西,今兒個無論如何都得趕到布政使衙門去,大爺可是一丁點兒都糊弄不得的,咱們這一路,怎麼算著,都能趕到了。”
“行了,這些小爺我能不知道!”宿劭脾氣惡劣的吼了一聲兒,但一時也沒想好怎麼捉弄那讓自己花了大把銀子的人,只能惡聲惡氣的吩咐平安,“趕緊走吧,小爺我餓壞了!”
平安可不管宿劭生氣不生氣,比起小爺的生氣,他更怕的是大爺的軍棍!
紫墨把車簾掀起一絲兒縫隙往後探看著,看著剛剛還緊跟著自己車子的馬車,突然加速超越過去,徑自往城門進去了,一時也摸不著頭腦,放下車簾兒轉頭看了看綠藤和被綠藤抱著的趙蔓箐。
趙蔓箐一時也搞不懂那王府紈絝子弟到底是預謀了什麼呢,還是知道了自己這一行都是女眷,覺得沒意思放棄了,但無論如何,得儘快趕回去跟丁大統領匯合才比較安全。
綠藤的性子可要爽快的多,喜怒哀樂幾乎都在臉上,眨了眨眼,鬆開了趙蔓箐,誇張的拍著胸口笑道:“哎呀媽呀,嚇死我了,這要是人家打上門來……咳咳,早知道,我就跟丁大統領學學功夫了。”
紫墨噗呲也跟著笑了起來,“就你?那馬步能站下來一盞茶的功夫,就已經是你的極限了,學功夫?你還早著呢!”
趙蔓箐一臉的訝然,聽紫墨這話,她還是會功夫的?
像是瞭解到趙蔓箐的想法,綠藤笑嘻嘻的看著她道:“紫墨姐姐的功夫,在我們女丫頭裡面,可算是頂頂尖兒的呢,除了丁二哥她打不過以外,丁三哥有時都不是她的敵手呢。”
趙蔓箐笑看著綠藤一臉的與有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