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杏雨痛哭失聲,“奴婢們都不是那等配得上他們的人。”
蒼松燕雁是大公子身邊的人,從小跟著大公子飽讀詩書,又見過那麼多的大排場,便是娶上比她們好百倍千倍的,那也是不稀奇的事。
可他們看上了她與梨花,她想信,但卻信不了,只能在答應之前,把事跟大小姐說清楚。
“可你想嫁,梨花也想嫁。”賴雲煙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不要顯得太過冷漠。
杏雨哭了兩聲,誠實地答了,“是”。
賴雲煙苦笑,“退下去罷,讓我先想想。”
杏雨抬頭看她,見她閉著眼睛,臉上無悲無喜,那心便鈍鈍地發疼,她爬了好幾下才爬起來,朝賴雲煙施了一禮,這才退了出去。
門外,梨花已經哭得跪倒在了地上,杏雨去扶了她,她抬著滿是眼淚的臉問杏雨,“姐姐,我們怎麼辦?”
杏雨緊抿著嘴,見扶她不起,她便重重地拉了她起來。
梨花被她粗魯地拉著,似是毫無所覺,只是哭著道,“我是不是真配不上蒼松?姐姐,是不是,到底是不是?”
杏雨看著梨花那張為情所困的臉,想著她對蒼松的百依百順,想著自己對燕雁的心不由已,好半會才啞著噪子道,“我們都是大小姐的人,大小姐說怎麼辦就怎麼辦,不要多想。”
“要是……”梨花恐懼地道。
“要是不行,那也聽大小姐的。”杏雨冷漠地道,“別以為沒了大小姐,我們就真能嫁給他們。”
她再對那人心動,也明白,如若她不是大小姐的貼身丫環,他根本就不會多看她一眼。
就算嫁,她們也得以這樣的身份才能嫁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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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夕間,賴雲煙讓梨花去請了魏瑾泓過來。
哪怕同住一府,也時不時聽下人報他的事,但他們確實也有一個來月沒說過一句話了,更別說碰過頭。
魏瑾泓坐下後,等丫環上了茶退下後,賴雲煙才朝對面坐著的人平靜地道,“魏大人近來可好?”
“尚好。”魏瑾泓淡道。
“聽說二公子訂婚了,是祝家的姑娘,恭喜您了。”賴雲煙很是溫和。
“多謝。”魏瑾泓把她愛吃的那盤子點心往她那邊推了推。
賴雲煙垂眼,聽著杯盤移動的輕微聲響,嘴角揚起了點淺笑。
她氣色不錯,眼睛也還是靈動,看不出一點失明的樣子,魏瑾泓聽人說根本看不出她看不見,連來見過她的娘都跟他說,怕是裝的。
裝的?他情願是。
只是經過宮中來的御醫親手診斷,與御醫是好友的魏瑾泓不認為他會告知他假話。
她確實是看不見了。
可她這段時日還是過得不錯。
想來,前世離開他後,她確實過得不錯,她好像在哪都能過得不錯。
“請魏大人來,還有一事要問魏大人。”可能是有一段時日未見魏瑾泓了,現在賴雲煙面對他,還頗有點心平氣和。
“請。”
賴雲煙微微一笑,“聽說我的兩個丫環和您的兩個小廝好上了,不知大人知不知曉這事?”
魏瑾泓看著她雲淡風輕的臉,見她看著他,眼珠不為所動地定著,眼角眉梢都是笑,嬌豔得連園中剛剛盛開的鮮花都比不上,他從她的髮梢看到微微翹起的下巴,才淡淡地道,“我知曉。”
“那大人的意思是……”
“願嫁願娶就好。”他語畢,見她臉上神色不變,眉頭不由自主地皺起。
“如此。”賴雲煙頷首,嘴角笑意不變。
見她再無過多言語,魏瑾泓拿起茶杯,正欲要喝茶時,他輕瞄了一下茶色,把茶杯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