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的晨曦,順著空曠的河道望去,沒有了屋頂和樹枝遮擋的群山之王尤為雄偉壯觀,這一切都讓佑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臉上不禁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微笑。
手冢微微鬆了口氣。
他原本就不擅長安慰人,看見佑希心情不佳,他自然也擔心,現在終於看見對方恢復了往日的精神,手冢不禁暗暗感謝起母親的主意來。
繁忙的工作中難得有個休假,遊覽過馬特洪峰之後,手冢和佑希不約而同將目光轉向了慕尼黑。
他們分別在慕尼黑度過了人生重要的時光,如今重新回到故地,卻是創造兩人共同的回憶。手冢帶佑希去了當年他治療肩傷的復健機構,那附近有個露天網球場,他們去的時候正有不少人在場地中比賽。手冢告訴佑希,他們大部分是在復健機構治療的被傷病困擾的運動員,治療到中後期可以進行適當運動的時候,一般都會在這裡找勢均力敵的對手比幾場,一來找回過去的狀態,二來檢驗復健的成效,他當年也曾在這個賽場上被漢娜教練指導,一點點重拾過去的信心。
讓佑希記憶最深的是慕尼黑大學那藏書量龐大的圖書館和慕尼黑警察局。選擇犯罪心理學之後,她不止一次跟著導師參與警方的案件偵破,雖然那時候尚不能獨當一面,但那無疑是她人生中收穫最多的幾年。
他們去了熟悉的Dukatz im Literaturhaus咖啡館坐了一整個下午,拿著從位置隱秘的老書店裡淘來的初版書,望著卡爾門廣場中央成群的白鴿和牆上的舊照片低聲聊天。熱情的店主端出了招牌的薑餅詢問兩人是否要一份時,佑希忍不住笑了。
“其實,我不是很喜歡德國菜。”她有點不好意思地坦白,眼神飄忽,手冢愣了一下,想起當初自己那個蹩腳的提議,英俊的臉龐頓時浮上一絲不自然的表情。
“其實我也是。”他最終還是說了實話。
兩人的目光隔著桌子碰撞在一起,從彼此的眼中看到某種心照不宣的潛臺詞。
曾經,他約她去世田谷那家德國餐廳,只是想找個藉口接近她而已;而她欣然答應,也不過是因為對他心有好感,想去見他罷了。
原本覺得藏著這樣的小心思很讓人感到不好意思,打算永遠將這個秘密保留給自己,但就在這一刻,看著一點點擁有共同回憶的戀人,他們突然覺得,坦白也是件挺不錯的事,就連那點小小的尷尬都變成了有點甜蜜的浪漫。
佑希想起好友中條和夏曾經的調侃,笑眯眯地望著手冢道:“和夏以前說我上輩子一定做了很多好事才能相親遇到你這樣的人,說的也是。你看你又會打網球,又會雕刻,又會做飯,還會柔道,這世界上還有你不會的事情嗎?”
手冢笑了笑,從桌面上伸過手來,握住了佑希的手:“不會甜言蜜語,不會哄女孩子開心。”他明白自己的性格,曾經一直認為這樣沒什麼不好,但自從這次的事情之後,看著佑希被案件所影響心情低落而自己想要安慰卻不得其法,只能用實際行動來彌補,心中也不是沒有沮喪的。
就算佑希看上去似乎從來沒有介意過他的不善言辭,但一想到母親以前經常說自己過於寡言不會討女孩子喜歡,他還是有點擔心。
眼神就不由自主帶了點愧疚出來。
他想給她最好的,生恐自己讓她覺得委屈,這是戀愛所賦予人的衝動與要求,也是愛情給予人類最鮮明的變化。
佑希怔了怔,微微垂下頭翹起了嘴角,被手冢握住的手輕輕用了點力氣,回握住對方寬大溫暖的掌心:“你這不是挺會的嘛!”
她已經二十五歲,不再是十五六歲將浪漫視為人生全部的小姑娘,她清楚地明白自己想要什麼,適合什麼。花前月下和甜言蜜語也許能讓人感到短暫的幸福,但真正的美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