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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驚鴻一瞥,越發覺得懊喪,剛剛明明佳人近在咫尺,為什麼不趁機多說幾句,哪怕再看幾眼也是好的。弘晝患得患失了半日,還是赤驥小心翼翼地問了聲:“爺,是不是還要繼續趕路”,他才醒悟過來,把玉簪收在懷裡,揮揮手帶著八衛絕塵而去。

海蘭珍與德容見了面,說到臨衛夫人帖的妙處,兩人愈發親密。海月書坊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大書坊,每月新出的書有數十種之多,海蘭珍和德容每人買了一本《衛氏和南帖》,又撿了本鮦陽居士的《復雅歌詞》翻翻,正巧翻到蘇東坡的《水調歌頭》,不知為何,海蘭珍唸了幾句“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就覺得索然無味放下了,好像上輩子讀過無數遍現在只覺俗爛一樣。她撇了眼德容,發現她正津津有味地拿著本《滄浪詩話》在看,也不好打攪她,慢慢地踱到一旁,眼光掃到架上似乎有本董其昌的《畫禪室隨筆》,剛要伸出手去拿,不料一隻手比她更快,先一步拿到了這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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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 5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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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蘭珍一怔;回身正看到書被一身穿鴉翎青襖的青年拿在手裡。他眉目俊朗,身材頎長;神色詫異間透著股說不出的儒雅味道。

他看海蘭珍盯著他手中的這本書;忙雙手奉上;含笑道:“在下原不知姑娘也看中了這本書,一時唐突了。這就把書奉上;還請姑娘原諒在下的疏忽。”

海蘭珍笑笑接過;道了謝卻不打算攀談下去。她直覺這位青衫青年並非常人;他身上的衣飾雖然簡單;但質地精良,尤其腰間墜著那塊翡翠玉牌;一眼望去必非凡品。尤其他眼中的驚豔之色太過明顯,看她的眼神又顯得那麼饒有興味,海蘭珍有些不知所措。

青衫青年見她躊躇著不說話,並不死心,轉眼瞧到她手裡的《衛氏和南帖》又開口道:“世人都學董其昌之書,難得姑娘竟能不從眾,莫非姑娘臨的是衛氏簪花小楷?”

聖祖康熙曾以董齊昌的書為宗法,倍加推崇,甚而親臨手摹,常列於座右,晨夕觀賞,致使董書風靡一時,出現了滿朝皆學董書的熱潮,一時追逐功名計程車子幾乎都以董書為求仕捷徑。海蘭珍倒不是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只是覺得各有所長,衛氏所書更為輕靈飄逸,適合她這種腕力不足的半吊子罷了。

海蘭珍只得輕聲應道:“只是一時之興罷了。衛夫人之書嫵媚嬌柔,正適合閨閣習學,公子未免太過盛讚了。況且董其昌雖負盛名,但行筆不免空怯,秀媚有餘而魄力不足。”

青衫青年聽得一怔,頻頻點頭道:“姑娘所言甚得我心。原以為只有在下一人不喜香光之字,原來姑娘也是同道中人。香光字如休糧道士,神氣寒儉。若遇大將整軍厲武,壁壘摩天,旌旗變色者,必裹足不敢下山矣。”

幾句話過後,海蘭珍就成了青衫青年的“同道中人”,再說下去還不定會引出什麼話題來。海蘭珍不敢多說,正巧德容已經翻完了詩集,走過來找她了,於是她微微欠身告辭,與德容隨身同來的家人早已機靈地將銀子交給掌櫃的,海蘭珍謙讓一番和德容一同出門,登上侯府的馬車向天香園而去。

青衫青年追出門外,只見一輛黃花梨木馬車絕塵而去,只覺得悵然若失。

迴轉頭進得門來,書坊的大掌櫃正朝他賠笑,殷勤地問王爺還有何需要,要不要看看前些日子從江浙一帶蒐羅來的古籍善本。弘皎微微一怔,略一思索隨即坦然,原來大掌櫃早已經認出自己了。

想來也是,京城遍地是達官貴人,一塊石頭落下來都能砸死幾個國舅爺。在京城開買賣,要是沒有幾分眼色,怎能把買賣做大?更別說海月書坊這種數一數二的大書局了。

想到這,弘皎心中一動,邊隨了掌櫃去裡間的茶室,邊狀似無意地問大掌櫃,可知道剛才在這裡買書的兩位小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