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
“那批貨物……”
在韓家父女期待的目光中,方錚摸著下巴,半闔著眼睛,就這樣神情凝重的思考,沉吟,最後走遠,直至消失不見……
韓亦真緊緊攥著拳頭,美麗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這傢伙……他還是人嗎?耍無賴怎麼能耍到這個地步?
“爹!這人他……”韓亦真惱怒不已,轉過頭對韓竹道:“您為何說韓家要傾全力幫他?若江南其他的世家真的牽涉進了稅案,此舉豈不是將我韓家置於其他世家的敵對位置上了嗎?到時若朝廷拿他們沒辦法,此案不了了之,我們韓家以後在江南的處境就很艱難了。”
韓竹呵呵一笑:“真兒,此案可以說是新皇登基後辦第一件大案,不論是立威也好,是給以後的萬世基業鋪路也好,此案都不允許皇上和朝廷不了了之,否則皇家顏面掃地,威嚴不復,以後怎麼號令天下?所以爹相信,這一次朝廷一定不會輸,江南的世家積弊已久,隱隱威脅到京城皇上和朝廷的統治,也該肅一肅了,我韓家既然適逢其會,當然不能錯過這個發展家族的大好機會,向朝廷靠攏,乃是最明智的選擇。真兒,以你的聰慧,不會想不明白這個道理的。”
韓亦真想了想,默然不語,心中卻頗為懷疑。
難道爹真對那個痞子無賴般的傢伙如此有信心?那傢伙到底強在哪裡?
※※※
蘇州城城北另一座宅院。
宅院不顯眼,在一處偏僻陰暗的角落,看上去就像一戶非常普通平凡的百姓人家,甚至顯得有些寒酸,外人從門外經過,絕對不會有興趣看上第二眼。
宅院內的佈置也很平凡,院子正中栽著一棵老槐樹,樹下有一口天井,再往裡去,便是前廳,空蕩蕩的前廳只從中間掛上一道厚實的帷幕,除此別無他物,前廳四周的牆壁略顯破舊班駁。整個宅院看起來,就像一個長相醜陋的女人,混進了一大群長相醜陋的女人當中,根本毫無顯眼之處。
楊成老老實實跪在前廳正中,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著,他正承受著主人如狂風暴雨般的怒氣。
“嘉興知府李懷德還沒死?楊成,你是怎麼辦的事?”主人的聲音一如往常般陰森,冰冷得刺痛骨髓。
楊成一個頭磕在地上,顫聲道:“屬下該死!屬下接到主上命令後,馬上派了身手高強之人趕赴嘉興,誰知……李懷德身邊卻有數十名高手保護,屬下等失了手,派去的十數人之中,活著回來的只有三兩人……”
“哼!一個小小的知府,怎麼請得動數十名高手?楊成,你在騙我?”
“屬下不敢欺瞞主上,那數十人埋伏在李懷德的臥房之外,動手之時,他們三四人一組,進退攻守頗具章法,其合擊之術竟與方錚麾下的影子如出一轍……”
主人的聲音有些驚訝:“影子?這麼說,方錚竟已提前安排影子保護李懷德了?這小子倒也不蠢……楊成,派去刺殺李懷德的人只活下來兩三個?”
“是的,主上。”
“哼!活下來也沒用,任務失敗就是死!楊成,把那兩三個人殺了!”
楊成不由感到一陣心冷,口中忙應道:“是。”
“方錚已下江南,如今就在這蘇州城內……看來,李伯言這條線要斷了。”帷幕後的主人嘆道。
楊成頭也不敢抬,神情稍稍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主上,既然方錚來查江南稅案,主上何不乾脆將李伯言殺了?留著此人,屬下恐對主上不利啊。”
主人冷哼道:“區區一個李伯言,殺之何用?江南六府,這幾年來被我扣下兩千多萬兩稅銀,這中間要經多少道手?知情者有多少人?我能把他們全都殺了嗎?”
“可是……主上,若任那方錚查下去,恐怕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