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就是:呵呵。
“呵呵,咱們走吧。”我轉身,假裝什麼都沒聽到往前。
沒走兩步,身邊忽然多了一個人。那個我熟悉至極的身影沉默得像是一道影子,他伸出手來用力抓住了我的手腕,力氣之大讓我忍不住掐了他一下:“疼,輕點。”
他沒有問我什麼,我也就沒有問他,那一個個在地上畫漫畫才能度過的日子,那一天天暢想著吐槽著詛咒著老粽子才能等到的明天。都在我背後的那個地方,曾經我以為會永遠埋在記憶深處。
我拉著張玄,一步一步堅定地往前走著……走著……然後停了……
那幫傢伙,為什麼沒有一個跟上來!他們不會真的留在那裡拍我創作的漫畫吧?!
不知道是隻牽著張玄頭也不回走掉比較丟人,還是站在原地等大家來齊了再走比較丟人……好吧,我覺得,兩個都很丟人。
最後是張玄拉了我一把,我才趕快借著這個臺階停了下來。回頭一看,槍哥九叔都在看著蒼離。他半跪在地面上,一隻手撫摸著那張石床,滿面的哀慼之色,一瞬間竟然給我一種他沒有在裝蒜的錯覺。
難得在一個地下墓裡面遇到需要我帶路的情況,我的內心充滿了痛苦與驕傲糾結的情緒。我昂首挺胸走在嚮導的位置上,向他們介紹這座墓裡的風土人情。
我說出了小黑屋左手邊有一間墓室,裡面有個我勾搭了四十年都沒有搭理過我一句話的粽子陪葬大哥,我知道前方右拐左拐再右拐跳下坑有一個奴隸殉葬坑,坑的對面有一間密室裡面有陪葬的寶貝。如果想要的話順一兩件回去絕對不賠本。我充滿驕傲地向九叔他們展示了這些東西,內心是久違的自信與快樂。
然後這種虛浮的快樂終於慢慢見底了。
“喂。”我們繞著殉葬坑走了第三圈之後,槍哥終於沉不住氣地說道,“任守,你其實根本不認識路對吧?這都第幾次繞到這裡了?”
“呃……”我心虛地看地面,“路其實就在腳下嘛,只要願意走,總是能出去的。”
“……”以槍哥為中心,爆發出一陣毀滅性的沉默。
這個……那個……雖然我在這所墓裡面被關了很久,但是關鍵詞也正是“被關了”很久,事實上,我幾乎沒有出來看過這個墓的全貌!在我出場的時候曾經誤打誤撞一路無傷闖到了墓的中心水銀河,但是上面這句話的重點是定語“誤打誤撞”。
“那個,”我不確定地說,“說不定我們閉上眼睛一起往前衝,就能到了?我記得我當時……”
“泥垢了……”槍哥絕望地捂住額頭,“我在反省,為什麼我會產生只要你回了老家就會變得靠譜的幻覺呢?”
我羞愧地低下頭對手指:“不好意思,我也曾經這麼以為過……現在怎麼辦?蒼離,你不是嚮導來的嗎?透過夜觀天象,你有沒有發現我們應該走哪裡?”
蒼離看天花板,沉默半晌,憂鬱道:“這裡看不到星星……守,你在這種看不到星星的地方呆了那麼久,我很心疼你。”
“……”我果斷轉過身,妄圖裝作剛才我什麼都沒說。
“等等,別說話。”九叔忽然舉起了一隻手,他的神情很嚴峻,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沉默著,他做了個壓低聲音的動作,小聲說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從我們下來開始,後面就一直有人跟著我們?”
Chapter 40
不同的人講鬼故事的效果是不一樣的。如果讓舒道來講的話會變成歷史課,張玄來講會變成“嗯啊猜謎活動”,可是對九叔來說,那種根本不用偽裝就能全面自然散發的暗黑氣場,還有那硬邦邦好像剛從棺材裡出來一樣的聲音,不需要花多大功夫,渾然天成就是山村老屍現場版。
“有、有人在跟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