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奇怪,我依稀覺得,這個龐大的暗黃色物體不太像是人工建造的城池,它和我們剛進沙漠時看到的風化岩石一樣,多了一種人類絕對無法完成的非對稱非雷同感覺。
“奇怪。”槍哥也說起來,他減慢了速度仔細看過去,“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座城裡面的東西,可能並不是在城裡?不,我不是在說繞口令,也輪不到任守你來鄙視我!我是說那些移動的東西似乎並不是海市蜃樓,它們好像是真實存在的!”
所謂的差別待遇就是,張玄說話的時候他們都當是幻聽,而槍哥隨口說一句繞口令就能引起所有人的關注。蒼離用望遠鏡向那片地方看了看,陡然變了臉色,他迅速縮回腦袋,大喊道:“把窗戶都關緊!槍兵,換方向走!那些東西是沙子……沙暴就要來了!”
我無法吐槽這麼一個外表看上去各種裝逼的團隊,為什麼會遇到“居然看清了是什麼才知道沙暴要來了!”這種坑爹事件,我是腦殘也就算了,為什麼看上去靠譜得不得了的蒼離也會這麼……對不起我又忘了,他只是看起來靠譜!
沙漠中的沙暴和帝都的沙塵暴雖然只差了一個字,實質內容卻有著天翻地覆的差別。前一分鐘還只是“能看到”的程度,下一刻我們的奪命狂奔就已經被從背後席捲而來的風沙追上。我的窗戶還只關了一半,沙漠的颶風席捲著狂沙好像洪水一樣擠進來,我抵抗著狂風分離關上最後一條縫的時間,已經被吹得灰頭土臉。風帶著腥烈的塵土味道被擋在玻璃外,只是它卻並沒有離去。它像是一頭餓瘋了的野獸,虎視眈眈徘徊在車窗外,貪婪的眼睛緊盯著我們這一車獵物。
改裝後的裝甲越野車窗戶上的防彈玻璃足有三厘米厚,可縱然這樣,隔著窗戶把手貼上去我也能感到玻璃的震顫。外面的景物已經完全看不清楚了,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剛才的天空不太清楚,它只是為了證明它可以更不清楚!成噸的沙子被卷在空中,黑色的點狀物瀰漫了目所能及的每一個角落。黑色細點之中還有更大的黑色塊狀物,那是被風沙捲到空中的胡楊枯枝,各種石頭和樹枝不斷打在玻璃上,這種震顫讓我心驚膽戰。突然之間,一張血淋淋的臉猛地貼到了車窗上。那張臉被風的壓力緊緊壓在玻璃上變得扁平,新鮮的血液沿著透明玻璃滑落下去……
“哇啊!”我慘叫一聲,猛地向後倒在了張玄懷裡,整個人還在不斷髮抖。蒼離看了一眼窗外:“沒關係,只是黃羊的頭……看上去是來不及躲閃,被風颳起來的什麼利器割斷了,剛死沒多久。”
“太……太可怕了!”我篩糠一樣發抖,偷偷瞄了一眼窗戶。血液的粘性不足以讓這顆黃羊頭顱一直在玻璃上貼著,它很快就消失在風沙中,只在透明玻璃外面留下了一張臉形狀的血痕,又被黃沙覆蓋上,車窗上一張黑色的猙獰面孔正對著我,兩隻空洞的眼窩看得我心裡發毛。
“混蛋!這裡的磁場到底有多大?”槍哥一拳砸到方向盤上,他心焦地看著不斷擺動的指南針,“現在就連走直線都是個問題!”
“冷靜點,一定有條通路的。”這樣的兵荒馬亂中,九叔倒是一派淡定,“如果真的存在黃金城的話,當初那些建造者是怎麼抵達那裡的?這種沙暴是季節性的,每年要在沙漠上持續五個月之久,他們不可能沒有道路。”
“九叔你瘋了嗎?那可是幾千年前的,怎麼可能……”
槍哥的話還沒有說完,張玄忽然喊道:“路在右邊!”
沒人聽他的話,這時候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楚了,誰還知道左右?張玄等了幾秒鐘,沒人搭理他,乾脆一隻手撐著前面的座椅,一個翻身從車頂和椅子的狹縫中擠了過去,他蠻橫地把槍哥踹到了一邊,自己奪過了方向盤和油門。
“張玄你沒駕照啊!想把我們全部弄死嗎?!”
槍哥怒吼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