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沉沉的聲音卻似帶著一絲的震懾,傳入耳中,讓人只覺心頭一震,便連混沌不清只餘下一片空白的腦子也隨之一瞬醒轉了過來。我怔了怔,霍然轉過頭,這方看清了站在身前的人——
“賀婁……”竟然是賀婁伽晟。
“這石門厚重非常,不要說沐秋,便是灌以十成內力……”賀婁伽晟只側目看了我一眼,他一手正貼在那石門上,話音頓時,忽一掌猛力推了出去……只聞‘砰’一聲悶響,整個山洞都好似晃了一晃,可是,待漫天的塵霧石屑落下,卻見那石門依舊穩穩橫在那裡恍似紋絲未動,只當中多了一個淡淡凹陷的掌印……
“沐秋便是敲斷了雙手,也不過是徒費力氣罷了。”賀婁伽晟似早有所料,見狀面上未動分毫,只又看了我一眼道,“等在這裡。”話落,竟返身往洞口走了去。
我沒有多問他想做什麼,剛剛那一掌已讓我明白這石門絕非是外力可以輕易破開的,也更是讓自己冷靜清醒了許多。藉著山壁兩側點起的火把,我湊近貼在石門上仔細看了看,想到在石門合攏的那一刻,璟瑄他刻意落在耳邊的話——‘同子連珠、貫連一線’,又究竟……是什麼意思?
眉頭不覺緊了緊,未待自己想出個頭緒,忽又聽到身後傳來漸進的腳步聲。回過頭,便見賀婁伽晟重又轉了回來,只是手裡卻多了個半提半拖在地上的人——那個人是……任楓?
我明白賀婁伽晟的用意,再見那任楓靠坐著山壁癱在地上,身上血跡斑斑面色更是灰白一片,忙幾步過去伸指探過他脈息,竟已是微弱至幾不可察。
賀婁伽晟微蹙了下眉峰,俯□抬臂一手抵在了任楓背上,幾息後,任楓哇地吐了口血水出來,緊閉的雙目這方緩緩睜了開。
“三小姐?”任楓神色一怔,轉目一眼看到前方完全落下的石門,本已青灰的臉上一瞬愈加變得蒼白了幾分,怔忪了片刻,喃喃動了動雙唇,“……也好。”
“開啟它。”賀婁伽晟只淡淡一句。
“開啟……”任楓雙眼呆直地望著不遠處的石門,片刻,輕緩搖了搖頭,“不可能的……石門一旦落下,便已成死局……”
“不會!”我不由扣緊了他腕節,“這道石門定然有機括相連,你當是知道如何將之開啟的不是嗎……”
“……三小姐,”任楓虛弱喘了幾下開口斷下了我的話,出口卻是道,“任楓冒犯之過實是萬死難赦……只求三小姐……”他轉過雙眼視線緊緊定在了我身上,只是其內瞳仁卻已然渙散,出口的聲音也越漸地微弱了下去,“只求三小姐念及血脈親源……可以,可以放過崔家上下……全然不知情……”話到後面,已是漸至無聲。
“任楓!任楓……”我急喚了幾聲,一時不由怔怔有些呆愣,直到抬起手闔了那雙猶自望住自己的眼睛,忍不住狠狠一拳砸落在地……
身後,一隻手臂搭撫在我肩上,“洞外尚有愈百士卒,料不出一日,定可將此地完全通開。”
“不會,”我深吸了口氣,緩緩搖了搖頭,一面讓自己儘可能的冷靜下來,“一日……還是太久了!”
死局嗎?任楓、還有崔媛歆,既然她們都認定了斷無生機……還有璟瑄,那個笨蛋既是精通木甲機關之術,那種情況下卻是將自己這個對此一竅不通的傢伙丟了出來,或是說,他自己也根本沒有全然的把握可以開啟機關……
“我們不知道里面情勢如何,只怕遲則生變,等不了那麼久的。”
“哦?”賀婁伽晟眉峰微聚,“那依沐秋之意?”
“但凡絕地,必留一線生機……”我靠近石門,探手在規整平滑的青石門面上摩挲滑過。不論如何,我更願信這石室外一定有著可以開啟這座石門的機關,即便一時難尋到頭緒,也總要先試上一試。
“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