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見桌上的蛋糕還剩了差不多一半,便叫人拿過來,放到床邊,低聲對北堂戎渡笑道:“既然這樣,正好這東西還剩下不少,那就別浪費了。”說著,抬手示意在場的其他人都退下去,自己則在北堂戎渡的身旁坐了,與對方慢慢分吃了剩下的蛋糕,一時吃罷,北堂戎渡自袖中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嘴角沾著的些許食物殘渣,又靜了片刻,才忽然開口說道:“嗯……你生我的氣了嗎。”北堂尊越聽了這沒頭沒腦的話,一時沒反應過來,挑眉疑惑道:“……什麼?”北堂戎渡摁一摁大拇指上戴的翡翠扳指,眉宇平靜道:“我是說,剛才我不肯讓你碰,是不是讓你不高興了?……你會不會覺得,我挺過分的?”
北堂尊越聽了這一通話,不由得啞然,既而突然間失笑道:“……朕還以為是什麼事。”說著,已用右手食指在北堂戎渡線條優美的下巴上微微摩挲了一下,柔聲說道:“……上回都是朕不好,把你給嚇著了,你現在害怕這個是正常的。”北堂戎渡似乎有些不太適應此時北堂尊越這樣的溫柔,因此掩飾性地微微咳嗽了一聲,一面撥開了北堂尊越的手,北堂尊越見狀,卻又勾起北堂戎渡的一絡漆黑頭髮,在自己的指腹上捻了一捻,然後故意調笑道:“……怎麼,害臊了?朕以前可不知道,你的麵皮居然這麼薄,嗯?”北堂戎渡沒答話,卻正過臉來,一雙藍色的眼睛認真地看著面前的北堂尊越,北堂尊越被他看得狐疑起來,正要說些什麼,北堂戎渡卻已經傾過身來抱住了他,把下巴擱在北堂尊越的肩頭,道:“爹,我忽然很想和你在一塊兒……”北堂尊越好笑地敲了敲北堂戎渡的腦袋,道:“難道現在不就是這樣?”
北堂戎渡用雙臂摟著父親的腰身,悶悶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忽然很想和你在一起,一起吃飯,洗澡,睡覺,處理公務,練武,讀書……每一時每一刻都在一起。”北堂尊越頓了頓,面上若有所思,就聽北堂戎渡繼續說道:“……可惜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夫妻,也不會像這樣總在一起的,何況是父子……你自己住在宮裡是不是很悶呢,我只能儘量常常進宮來看你,卻不能跟你一直住在一處的。”北堂尊越聽了這一番話,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感覺,或許有欣慰,也或許有感慨,他並不是一個感情細膩的人,但此時此刻,北堂尊越卻覺得自己大概也是會有心頭柔軟的一面罷……修長的手指插在少年背後的長髮中慢慢梳理著,北堂尊越安靜了一會兒,忽然間笑了起來,低聲道:“……果真是長了一歲了,知道孝順朕了,這麼嘴甜會哄人。”北堂戎渡把臉埋進男人懷裡,咕噥道:“誰哄你了……”
北堂尊越輕聲笑了一會兒,一面心滿意足地抱著北堂戎渡,道:“真這麼想和朕一直在一起?”北堂戎渡覺得自己今日似乎顯得太黏人了些,不由得就有些不好意思,因此聽了這話,便微微赧然地點了點頭,含糊應了一聲,北堂尊越捧起他的臉親了一下,笑道:“……其實說起來,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等以後第三代皇帝即位,朕和你就可以閒下來,到時候天下之大,到哪裡逛逛都好。”北堂戎渡沒說話,靜靜伏在北堂尊越懷裡,過了片刻,才緩緩道:“這樣啊……”他口裡這般應付著,心中卻在想,果然,自己和父親都是權力慾望如此強烈的人,天生就流淌著一模一樣的血液,誰也不會放棄某些東西,他不會,而他,也不會,即便是誓言,也要為慾望讓步,總有一個前提……北堂戎渡這樣想著,一時間竟是有些怔了。
二百三十九。 情不為因果,緣註定生死
轉眼間新年既過,不久之後,天氣也逐漸開始不再像先前那般寒冷。
這一日下了早朝之後,北堂戎渡便換了一身勁裝,陪著北堂尊越去了練武場之中打靶,彼時天氣十分晴朗,即便是略有些風,也顯得不那麼凜冽了,北堂戎渡領子上綴著的雪白狐狸毛柔柔地被風拂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