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辭凝眉一緊,思索著她這番話,剛剛來的路上,遠在上京駐守的影衛向他傳來了信鴿,終於找到當年凝香閣大火的目擊人,於后街之中親眼看到他們抬了一個不過豆蔻年華的女子屍體出去,不是因火災而死,乃是一劍封喉斃命。
「少廢話,她在哪裡!」
伴隨著一聲厲喝,沈清辭足底一點,抵至廊簷上,未等魏果反應過來,軟劍揮去,她下意識地借刀鋒抵擋,蹭蹭火星子迸濺之下,幾乎燃起瓦礫雜草,來回交鋒間,劍體變換有度,魏果屢次被打得措手不及。
不過須臾,沈清辭看準時間,一劍刺中她的劍柄,藉以巧勁挑開,一腳將其踢到廊簷邊下,層層瓦片掉落,刺裂聲響。
沈清辭以劍鋒指向她的脖頸,落下血痕,冷聲道:
「我再問一遍,她在哪裡?」
魏果啐了口血沫,瞄了眼他身後,嘴角稍稍揚起,儘是東瀛邪風的嫵媚。
「你心心念唸的,不就在你身後嘛?」
「什麼?」
沈清辭一怔,後背一緊,似有什麼抵著他的心口。
霎時間,熱血驟涼,他訥訥地回頭一看。
「長纓」
如今再以他之聲,喚她之名,卻已無用。
月輝濺灑落下,赤瞳愈隱愈現,越發渾濁血腥,林長纓的眸中似是失了神,不為外物所擾,持劍指著他。
「這是!心蠱」
倏地,骨哨聲響,幽怨空靈的笛音似要刺破耳膜,沈清辭心生不妙,回頭一看,魏果已經持刀往後逃,吹著骨哨。
餘光微瞥間,只見林長纓似是得到了什麼指令,一劍揮下,直刺他的脖頸,沈清辭立刻往後仰,僅是毫釐,劍鋒朝他脖頸上絲綢劃過。
電閃雷鳴間,一縷絲綢肆無忌憚地飄蕩在空中。
沈清辭被逼退至廊簷邊上,瓦礫聲聲碎裂,他脖頸上的絲綢被挑去,陳年舊傷明晃晃地展露,猙獰可怖地盤踞在白皙的面板上。
落到此處,林長纓的眸色似乎閃過幾分悸動,呆呆地愣在原地,盯著他的舊傷看。
魏果似是察覺到了不對勁,又加快了曲子明調,珠珠落玉盤般,攪得人心頭火氣。
林長纓瞳孔微張,應下指令,足底一點,揮劍刺去,沈清辭立刻橫劍抵擋,不料擋住的瞬間,握劍的虎口震裂筋斷,血漬濺上,可見這是她使出真本事了。
「長纓,你醒醒」
奈何似是下了個金鐘罩般,全然聽不見,不時紫電劃過,驚雷作響,幾乎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往後交鋒摩擦間,劍鋒劃過,星點子飛濺,沈清辭不敢下手,只得被逼得後退抵擋,形勢焦灼難耐。
魏果輕撫著心口,忍痛難耐,對她真是往死裡下手
恍神間,餘光金光刺來,不料沈清辭在廊簷上躲避攻勢,趁勢往她這邊來,梅花鏢襲來,她凌空翻身躲過,趁著間隙,皓腕微轉,他捻著銀針刺去。
魏果始料未及,其中一根扎進心口,害得她屈膝而下。
沈清辭緩過神來,不料身後林長纓以劍鋒凝著劍氣而來,幾乎刺去他的心口,千鈞一髮之際,他退無可退,也不做抵擋。
忽地,白熾大現。
沈清辭緩緩睜眼,劍鋒只餘毫釐,卻止不住地顫,抬眸看去,林長纓凝眉微蹙,雙手握著劍柄,似是極力在控制著自己。
「長纓」
魏果一怔,「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自己擺脫」
她心下一橫,立刻吹起骨哨,疾風陰騭,越發嘈雜,撥亂人心。
「嗯唔」
林長纓眸中的瞳色愈發血腥難消,不多時,嘴角滲著血,面色慘白。
沈清辭立刻反應過來,「這是在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