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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來的時候他人已經走了,枕頭被子疊放得整整齊齊。我收拾好,下樓吃早飯‐‐順帶也是午飯。在成都小吃叫了一大碗魚香肉絲蓋飯,有胡蘿蔔絲,有筍條,紅紅白白,看著就賞心悅目,還要了一碗紫菜雞蛋湯,一口氣全部吃完了,身心舒暢。不吃飽,哪有力氣做事!我就一俗人,庸庸碌碌,蠅營狗苟,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不食人間煙火、不知民間疾苦的林艾了。準備付帳,一抬頭便看見玻璃門外停著宋令韋的車,他按下車窗,怔怔地看著我。
我走過去,淡淡地問:&ldo;什麼時候來的?&rdo;他迎上來沒有說話。我退後一步,轉開眼,說:&ldo;你一定很忙,那我先走了。&rdo;他喊住我:&ldo;剛才見你吃飯,吃得真是高興‐‐看著很羨慕,差點以為那是美味佳餚。&rdo;我想他一定很久沒有好好吃一頓飯了。抬頭看他,眼睛裡有血絲,下巴上隱隱有新冒出來的胡碴,容顏疲憊,唇色蒼白,甚至有點開裂,心悸了一下,一時沒有說話。
他看著我,半晌才艱難地說:&ldo;你看起來似乎不錯‐‐&rdo;難道要我為他生為他死嗎?我為他傷心為他痛哭他同樣不知道‐‐我點頭,面無表情地說:&ldo;嗯,還好。&rdo;隨即又加了一句:&ldo;謝謝。&rdo;他似乎受不了,上前一大步,有些激動地說:&ldo;艾‐‐你,我‐‐什麼時候這樣說話了‐‐&rdo;我避開他的靠近,看著他說:&ldo;你瘦了‐‐很忙吧?明天是你訂婚的日子是不是?事情都準備好了嗎?忙得過來嗎‐‐&rdo;他打斷我:&ldo;艾‐‐&rdo;聲音如此沉痛,僅僅是一聲叫喚,就令我的心同樣剜開一道血口。
我強忍的心都猙獰了!不想再看他,也不敢再看他,轉身離去。誰不是孤獨地來,孤獨地去呢!一切只不過回歸原點,只是比以前分外痛苦些罷了。站在邊上,準備過馬路。綠燈一閃一爍,我卻抬不起腳步。等回過神來,又是紅燈了。忍不住回頭一看,他還站在那裡,隔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呆呆地看著我。我鼻子一酸,幾乎要流下淚來,忙嚥下所有的悲苦,止住了。
一個學生搶著過馬路,差點撞倒了我,一邊道歉一邊一溜煙跑了。我踉蹌了一下,跟著人群後面往前走。他突然跑過來,緊緊攥住我,說:&ldo;艾‐‐是不是隻要我不訂婚,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rdo;我震住了,回頭看他,然後搖頭,淒涼地說:&ldo;別開玩笑了,你不是小孩子。&rdo;他顫抖地說:&ldo;不,我是真的‐‐&rdo;我打斷他:&ldo;請帖都發出去了吧?報紙上有沒有刊登?宋家和連家一定為此忙得不可開交,連心高不高興……&rdo;掙開他的手,說:&ldo;你承受不起。&rdo;我相信他此刻說的話是真的,可是他承受不起。
他肩膀垂下去,整個人瞬間黯然失色,嘴唇在哆嗦,連忙轉開頭,沒有再看我。他一定比我清楚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可是事到臨頭了,竟然說這樣的話,他一定是瘋了。他的聲音傳過來:&ldo;我們就這樣了嗎?我們‐‐&rdo;灰暗嘶啞,微微哽咽,像含著無數的煎熬,苦苦憋著,難以發洩。我想哭,但是不敢,輕輕地說:&ldo;似乎來不及了。有緣無分,強求不了。那就這樣吧。&rdo;
我不值得他不顧一切。犧牲太大,不死亦去了半條命。可是日子還是要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