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華老先生開始給心月號脈了,便一起閉了嘴噤了聲,大氣也不敢出靜待著華老先生的診斷。
華老先生號了良久的脈才輕輕鬆開放下了心月的手腕,不說病情如何,先道了三聲“奇怪”,又偏著頭想了好一陣子,方才習慣性地捻著下巴上的山羊鬍子沉吟道:“咦,好生奇怪。早起我還過來給心月把過脈的,當時他還脈象輕浮,若有若無很不穩健,怎麼現在號上去卻沉穩有力氣血充盈,與常人無異,已是大好無事了?這可真是奇了,我給人瞧了這麼多年的傷病,似他這種情況,倒是頭一次遇見。”
“不管怎麼說,心月已經沒事了,對不對?”華老先生剛一說完,木清便接話道,“那不就好了?管它那麼多為什麼呢?”
一旁一直靜立著不說話的蘿蔔此時卻越過了旁人,走到心月跟前低下頭湊到他臉前不遠處看了看,又伸指頭在他嘴角邊出奇不意地一劃即收,收了手湊到鼻子下面仔細聞了聞,方才抬起身子望著木芫清問道:“清,他嘴角邊怎麼會有你的血?”
木芫清被他問得一愣,隨即感嘆道:這蘿蔔不愧是血族的族長,對血液的敏感程度當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旁的人都沒注意到心月嘴邊地一丁點血漬,偏他看到了,而且不過是那樣嗅上一嗅,就能斷定出那是我的血了,他臉上那個究竟是個什麼鼻子呀?
她心裡腹誹著,一邊滿不在乎地將包了手帕子的右手朝著蘿蔔揚了揚,瞥了一眼心月,抿著嘴嗔道:“的,一激動就把我好心幫他擦汗地手給咬傷了。這會兒倒有精神編排人了,剛才也不知道是哪一個躺在床上亂喊亂叫。”
一番話說地心月那張蒼白的小臉上泛起了血色,不好意思地低聲道了句:“芫清姐姐,真是對不住你了。”
華老先生聽了蘿蔔地問話,略愣了一愣,忽然面上一驚,出手如閃電般一把抓住木芫清高舉著的傷手,三指鉗住她手腕一絲不芶地為她號起脈來。
木芫清被他出奇不意地這麼一鉗,下意識地便要掙脫,卻覺他那三個苦老細長的手指竟跟鐵鉗子似的有力,她這一掙根本是紋絲不動,不由奇道:“華老先生,你這是幹嘛?我又沒病沒傷著,你幹嘛替我號起脈來了?”
華老先生眼皮一抬大手一揮示意她不要亂動不要講話,沉默不語繼續號起脈來。
過了好一會兒,方才抬了頭眼盯著木芫清將她重新細細打量了一番,面色嚴峻,沉聲問道:“清兒,怎麼你體內的氣息又變了?
“又?”木芫清心裡一驚,“為什麼要說又呢?”旋即想起寒洛在青龍聖殿裡曾經對她說過,她是被蓮女神送過來的人這件事,華老先生也知道些眉目。此時見他神乎其技地憑著脈象就可以斷定別人體內的氣息,想來若不是他一早就知道這具身體已經易了主兒,且易的是個至關重要得罪不起的主兒,哪裡還能隱忍不發一直到這個時候?
“我在玉蒼山上遇到了桃兒姨娘,她已經將我的身世全都告訴了我,也將血婆羅樹妖之源傳了給我。”木芫清淡淡地答道,她本也沒打算再瞞下去了。
“這就難怪了。”華老先生點了點頭瞭然道,“想必你的桃兒姨娘都跟你說了吧,你體內的那三股相生相制的氣息,如今已經放出了一股,想來就是你受了樹妖一族的修習至寶的緣故。剩下的那兩股卻還在糾纏相鬥,但也不妨事,與你身體並無大礙,況且你體內樹妖族的力量已經復甦,適才瞧你體內樹妖氣息緩緩流淌綿延不絕,想來你修習這樹妖之源有些時日了,如今已經有所小成,但你要牢記,莫要貪功強求,需知欲速則不達,免得傷了身體。”
說完又指了指木芫清受傷的右手,繼續道:“現在我可算是弄明白為什麼心月會突然好轉過來了。這全因他神智迷亂中,無意咬傷了你的手飲了你的鮮血。樹妖族中奇人異士最多,